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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着,看着他这副尊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聂非池把湿透的外衣脱下来,望着略显陈旧的白墙。

    没见到人的时候迫切想看见她,然而见着了,又早有所料地说不出话。

    江怀雅反倒轻松,看着他咯咯地笑:“远看是讨饭,近看在勘探——果然是真的。”

    这是一句他们业内流传甚广的自我调侃,她这时候还有心情嘲笑他,简直欠收拾。

    聂非池板着一张脸走近去瞧她的伤势,刚走到床边,江怀雅伸出两条胳膊,抱住了他的脖子。他措手不及,被拽得弯腰,险些伏在她身上。

    江怀雅还耍赖:“你轻点抵抗医生说我轻微脑震荡,你小心把我推成重度的。”

    他苦笑:“哪个凶手这么倒霉,挑你当受害人?”

    她一脸无辜:“不知道呀警察还没查出来。”

    聂非池寒声问:“没看到对方是谁?”

    “看到了我还有命么?我就是在一边拍风景,突然眼前一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这了。谢天谢地他把我敲晕,不然我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等人来救,想想也是有点可怕”

    她没心没肺地说着浑话,感觉到他忽然抱住了她,越收越紧。

    心跳毫无缘由地,怦然作响。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地飘着小点子,打在窗台上。

    刻意压低的人声依然在走廊里回荡,偶尔传来一声隔壁病房沉闷的咳嗽声。

    他身上有密林中的味道。闭上眼睛能闻到沾着泥土的树叶,闻到急雨落下大地的清苦。

    并不是多好闻的味道。

    但她觉得这一刻的他是真实的。有些狼狈,也有些慌张。

    她被抱得有点胸闷,动弹了一下。

    聂非池淡声说:“嫌弃就推开。”

    “不是”她大脑还晕晕乎乎的,艰难地组织语言,“你真的不去洗个热水澡吗?你身上好凉,会不会感冒。”

    他立刻松了手。末了意识到这个反应有点突兀,低头缓了一瞬,重新面对她。江怀雅看他的眼神是飘的,还用手晃了几下,颓然地紧闭住眼,喃喃道,“头晕。”

    聂非池半蹲在她床边,双手拢住她那只手,“帮你喊医生?”

    “不用。你快去换套干衣服吧,别真的着凉了。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九死一生的是她,若无其事嘘寒问暖的也是她。聂非池握着她的手,犹豫了。

    江怀雅悄悄眯开一只眼,有点担心他真的一走了之。

    幸好,他把双手放在唇边,垂眸,“我等你睡着再走。”

    她突然翻了个身。

    一个躺着,一个蹲着,高度差不多。

    江怀雅凝视着他,用唯一自由的那只手在他下颌比划:“这里有一道口子。”又呢喃似的轻声说,“我刚回来那天,你这儿也有一道,也是差不多的地方。被树枝划的么?”

    “嗯。”

    他淡淡地应,下意识别开脸,她只看得见完好的那一面。

    江怀雅像调戏小姑娘似的,大拇指按着他的下巴,轻轻掰回来,眼睛笑成两道月牙。

    笑容痴痴的,也不知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很快,又发晕。

    眼前像有化不开的亿万灰虫,扭来扭去。江怀雅阖上眼,把头往枕头里揉,缓过一阵眩晕,嘴角笑容的残骸也变得痛苦。

    她的身体状况还撑不住长时间的谈话。

    聂非池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起身之前,近距离端详她的脸。她皮肤很光洁,白得中规中矩,睡着的时候睫羽轻轻颤动,邻家妹妹一样。收起了耀武扬威的獠牙,也没有了天塌下来卖门票的玩世不恭。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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