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伍的日子还是来了。
我穿上一身军装被火车拉到千里之外的地方。
母亲和父亲站在车外挥着手向我告别。
海潮没有来,是我不让她来的。
她以为我舅舅c母亲c父亲来过公寓,我不知道。
而我知道,为了她的安全,我在公寓装了个微型摄像头,发生了什么他们说了什么,我清清楚楚。
她真能忍。
可是,我不能忍,看着视频里的她落寞的样子,我心如刀割。
那个公寓,我买了下来,海潮以为是我租的。在这个公寓,我度过了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天天见面,每日缠绵,我知道她不会走,她知道我不会变,这就是最美好的爱情吧。
两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太多的事情,我怕她居无定所,怕她无家可归。多一个选择,总是好的。
在火车上,悄无声息的,有人哭了,有的人毫无表情,而我的心却是七上八下的,不准带手机,不准和外界有任何接触,我去到的是完全没有姜海潮的地方。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凌晨两点五十分下火车,就被一卡车拉到新兵营。
一个大操场上,走来一个军官,一个士兵向他敬礼,“报告连长,新兵列队完毕。”
那个军官一个一个扫视过去,目光长久地停留在我身上。
他指着我,声音特别洪亮,“第一排最后一个兵,你叫什么?”
我见他指着我,我回答:“管萧。”
他走过来,他看清楚我的脸,我也看清楚他的脸,他说:“这是在部队,你应该这么回答:报告连长,我叫管萧。重新说一遍。”
他瞪着我。
我内心已经把眼前的这个人凌迟了无数遍。
“报告连长,我叫管萧。”
“好,管萧,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报告连长,不知道。”
“我叫晏阳,你的领导,你的直接上级。新兵们,今天给你们上第一课,在军队,讲究什么,讲究绝对服从,讲究绝对忠诚。服从是第一使命。”
晏阳把我分在野战排五班,直接领导就是他。
新兵的生活是苦的,地狱一般的三个月。
每天除了列队就是站军姿,我以为晏阳会用他上级的权威来折磨我,我才发现,不用他折磨,我已经身在地狱。
我每一天的生活从六点二十分开始。六点二十分起床,十分钟洗漱,然后出操,风雨无阻。到了七点,半个小时整理内务,我最烦就是叠被子,我叠的被子是全连最差的。七点三十分到八点,吃早饭,全是我最不喜欢的馒头和咸菜。从八点开始就是一上午的列队和站军姿,天天晒在大太阳底下,连内裤都湿透是家常便饭,我的后背晒得脱皮,整个人黑了一圈,每天的站军姿和列队让我像烤鸭一样,上下左右全部被太阳热吻了一遍,海潮说我算是男生里面比较白净的,现在我黑得跟鬼一样。
十二点整,吃饭。中午一点到两点二十分,午休,一般新兵是没有午休的,全部用于整理内务,我最烦恼还是叠被子。军队里面要求被子叠好以后要平四方c侧八角,变态的要求苍蝇飞过来在被子表面打滑,蚊子能劈叉。我理解不了为什么一定要把被子叠成豆腐块,我还没有叠过被子,这些都是海潮做的事情。
两点半开始,又是列队站军姿,军队里这叫操课。五点到六点,体能训练。六点到六点半是吃饭时间,大锅饭。吃饭之后,看书看报,但是新兵大部分时间还是站军姿和列队。八点开始,又是夜训和体能训练。终于可以就寝,所有的新兵都顾不上洗漱,全部直接挪到床边,轻轻坐下,不能直接躺下去,因为站军姿,我的身体像有人从头至脚给灌了铅一样,不能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