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亦没有空蒙山谷里的佛寺,唯有一座仿照江南水乡的园林,春风拂面,流水潺潺,偶尔可听见黄鹂的鸣叫声。太后从园子的另一头朝这边走来,自语道:“这里是哪儿?”
江菱站在园子的小径旁边,身上穿着一套宫女的服饰,亦换了一个陌生的相貌。
太后一面朝这边走来,一面自语道:“噢原来是在做梦。”
等太后沿着曲折的小径,走到江菱身边时,江菱才屈了屈膝,行礼道:“给太后请安。”
陌生的声音,陌生的相貌,陌生的环境,太后完全没有认出她来。
太后道了声免礼,又问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江菱垂眉敛目,用一种陌生且柔软的声音答道:“回太后,奴婢是贵主子跟前伺候的。贵主子自打回府探亲,至今已经六七日有余。奴婢担心贵主子,故而站在此地等候。”一面说着,一面稍稍抬起头,忧郁地问道:“太后娘娘,不是说宫里的探亲假,至多只有一日么?”
——这可不合规矩呀。
太后猛然想起了这一桩事,连连点头道:“原来她已经离开六七日之久了。”
江菱仍旧站在原地,用那种忧郁且担忧的眼神望着太后。
太后略略思忖片刻,便道:“罢了,哀家顺带问上一问便是。刚好哀家在宫外进香,距离荣国府亦不远。待会儿便让人过去瞧一瞧,贵妃回到府里那么久,到底在做些什么。”
江菱盈盈地福下身来:“多谢太后。”
言罢两指轻轻一弹,将两人送出了梦境之外。
太后醒来了。
这里是一间素净的厢房,案面上燃烧着檀香,外间隐隐传来吟诵佛经的声音。她回想起梦境里的话,不觉有些恼怒。按照宫里的规矩,贵妃回府探亲,本来应该一日回转,至多不过两日,但现在却整整拖了六七日,不知道在府里干些什么,简直是视规矩于无物。想到这里,太后便唤来一个嬷嬷,让她到荣国府里问问,贵妃预备何时回宫。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嬷嬷回转到寺里,对太后说道:
“启禀太后,贵主子在荣国府里设酒c摆宴c开花会,跟各府的夫人太太们联络交游,帮衬着家主处理族中事务,要将这几日京城里的风声,都给弹压下去。”
太后皱眉问道:“她在给荣国府的人撑腰?”
嬷嬷犹豫了片刻,道:“正是如此。还有,刚刚老奴回转的时候,还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言,但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太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直说便是。”
嬷嬷道了声嗻,这才说道:“老奴在路上听见了一些风言风语,说荣国府里的二太太,前些天递了帖子要做法事,‘将云嫔的福气借到元春身上,将她们的命格调换过来’。刚刚老奴在街上,还看到荣国府的马车,将一位算命的仙姑接到了府里。”
太后猛然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虽然现在,太后确实对江菱有些不满,但这些鬼神之事,却更加触到了太后的忌讳。
嬷嬷随即又将刚刚听到的那些话,拣些重要的,复述给了太后听。太后闻言既惊且怒,万万没有想到,荣国府居然会做出这等事,将云嫔的福运借到贾贵妃身上,这c这是在借命啊!
联系到去年六月间,荣国府的那位二太太找来算命先生,直言云菱小主的八字与国运相冲,唯有贾贵妃才是天命所归的凤主,又是何其讽刺。太后的脸色接连变了数遍,问道:“你们是在哪里听到的,这个消息可确切么?”
嬷嬷回想了一下,是在距离荣国府不远处的街上听到的,而且还不止一回。
很显然,这是江菱前天的叮嘱起了作用,宫外的亲信嬷嬷们已经在散布消息了。毕竟这件事情,是荣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