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怀疑自己昨晚不过做了一个怪梦,便又问道:
“朕听闻贵使口中的西伯利亚俱是大片冰原,地广人稀,人迹罕至,从未有过肥沃国土之说。”
那位传教士脸色变了变。广袤的肥沃国土当然是有的,但是比起那一大片的西伯利亚来,就不值得一提了,那里更多的是冰原c森林c高山和人迹罕至的冰层。他认为是康熙皇帝身边有高人,而且是个对俄国情况颇为了解的高人,便稍稍欠了欠身,道:“尊敬的皇帝,那当然是一片广袤且肥沃的国土,相对于我们的国都来说。”
康熙脸色微变。朝臣们亦有些变了脸色。
“相对于我们的国都来说”,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国土。
那相对于整个西伯利亚来说呢?
要知道,比京城大上千万倍的肥沃土地,举国上下比比皆是啊。
康熙心里的天平已经偏向了那个梦境,亦偏向了江菱昨晚所说的那些话。他按住扶手,缓缓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位传教士,再一次缓缓地说道:“朕听过一个谣言,说阿列克谢皇帝已经逝世,现如今在位的两位沙皇,一位叫伊凡,一位叫彼得,俱因为年幼的缘故,无力掌控朝事,因此由索菲亚公主暂时执政。公主亦年轻,远东便有些掌控不稳。”
他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个荒诞的梦境。
传教士的脸色直接就变了,瞳孔亦微微一缩。但因为他的肤色比常人要白,因此变化并不明显。可惜康熙皇帝一直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连一点最细微的变化,都没有逃过康熙的眼睛。
昨晚的梦境是真的。
但这怎么可能呢?
康熙心里倏然一松,但又感到更加的荒谬。正待再说些什么,忽然那位传教士又道:“尊敬的皇帝,不知道这是您从哪里听到的谣言。不过它既然是一个谣言,那就不应该作为两国邦交的基础和例证。我们的阿列克谢皇帝陛下现在正是盛年,伊凡王子c彼得王子和索菲亚公主正在城堡里快乐地玩耍,至于远东局势不稳,那当然是哈哈,那当然是谣言。”
虽然传教士不知道,康熙皇帝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但就凭康熙准确无误地说出了伊凡王子c彼得王子和索菲亚公主的名字,传教士便认为,康熙皇帝身边不但有高人,而且这位高人的消息,远比远东的那些家伙们要灵通。
要知道,阿列克谢皇帝逝世整整一年半之后,消息才从圣彼得堡传到了远东;而且还仅限于贵族和官员之间流传;至于庄园里的农奴们,他们完全不知道阿列克谢陛下的名讳,更不知道圣彼得堡里发生的那些大事。传教士心想,他应该早点回去,把这个消息禀报给大公。
但是康熙皇帝没有给他回国的机会,朝周围点了点头,便有朝臣走上前来,随意找了个请客的理由,将传教士软禁起来了。至于那位俄国的使臣,他直到当天下午,都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好生招待那两位客人。”康熙淡淡地说道。
那个虚妄且又诡谲的梦境,给了康熙皇帝很大的不安宁。直到今日的大朝散去,才靠在案几上,略揉了揉眉心。两位大学士走上前来,谨慎地询问康熙,可是事情有变。康熙缓缓地点了点头,疲惫道:“是啊,事情有变,但朕以为,不一定是坏事。”
两个年幼的俄国沙皇,根基未稳的执政公主。
要是不趁着这个解决麻烦,等幼年皇帝长到盛年时,自己怕是会更加被动。
康熙想了想,便决定今晚再回去问一问江菱,那本书里可还提到过别的什么没有。
当天在小宫殿里发生的事情,江菱略有耳闻,毕竟这地方实在是太狭小了,官员们口耳相传,不多时便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但其中的细节,江菱便不知道了,仅仅是听说康熙皇帝留用了两个客人,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