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听懂,贺嫣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明白了似的,他轻轻地笑了笑,道:“夫君,你的血不行。”
贺嫣不知当年的娄朗第一次用出招魂术时,面对的是怎样众生哗然和一致声讨,也不知娄朗是如何在整个修真界顽固而始终贯一的敌对中孤傲地自立门户。
在没有动手之前,他一直以为,他会落个和娄朗一样的下场。但他内心从不畏惧,不,不是畏惧,没有必要去畏惧什么,他是从不在乎!他修的术做的事对得起道义,不需要谁的理解,也没有人有资格来评判他,与其低姿态的虚与委蛇,不如高姿态的孤芳自赏。谁的理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杭澈会一直和他站在一起,这已经足够。
可是,竟然是这样的场面。
当那些设想中不好的后果没有出现,他没有因此被划为异端,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心理假设的毫不在乎,其实是在乎的——正因为在乎才给自己装上了铜墙铁壁。
能轻轻松松地存于世间,谁会愿意负重前行;能在阳光下享受赞美,谁会愿意潜夜独行。有些事情,但凡人还是血肉之躯,便很难做到完全无视。
当年的娄朗自横空出世起,便被骂为“邪人”“狂徒”,后来娄朗作风越来越强硬,直到成为别人连名字都不敢提起的存在。一代披香使睥睨天下的眼底深处,真的能做到一贯而终的强横清狂和孤芳自赏么?
贺嫣心想,我不是娄朗。
他幸运地没有面临娄朗的境遇。他出手之后,秦烽带走了秦家子弟,尹家沉默不语,杭家的子弟甚至是欢迎的,而那些冀家的子弟已经被他控制得无法思考。他早在没出手之前,便已站在了有利的处境。
贺嫣不认为自己的魅力大到可以改变固守的观念,那么,是什么改变他的处境呢?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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