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便是太皇太后的九十寿辰,梁帝下旨,举国同庆,夜不销禁。
因着老人家喜欢热闹,东边戏台上的大戏一出一出地演,从无重样。
此时,梁帝却是格外地召见了一个人。
武英殿内,梁帝一见到来人,便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文书,将御笔搁置一旁,眉梢眼角皆含笑意:“你和你爹倒是在荆州过得逍遥,一去便是一年都不舍得回京都来瞧瞧朕。”
秦般弱郑重地行了大礼,却是被梁帝笑着挥斥道:“行了行了,给朕行大礼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
她这才笑着答道:“可不是般弱不舍得回来,父亲渐感年迈,思念家乡,说是荆州的水土养人,身子骨都活泛了不少。”
梁帝顿时唬起脸:“你是说,金陵的水土不养人了?”
秦般弱知他是佯怒,倒是答得不慌不忙:“若不养人,又如何养出了陛下这般龙精虎猛的精气神呢。”
梁帝这才眉开眼笑道:“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甜了,就跟你”他却是忽然停住了,脸上的笑意一凝,好半晌,却是叹息着道:“跟你母亲一样。”
她微微垂眸,轻声道:“托您的福,母亲的病在荆州疗养了一年已有所好转了。”
“那就好”梁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长得和你母亲可真像啊”
那目光如此幽渺,似是透过她在缅怀着另一个人。
秦般弱唇角的笑意依然,并无作声。
忽然,高湛踏着匆忙的步伐进来,神色满是紧张。
她可甚少看见高公公如此惊慌失色的模样。
“陛下,出事了,有刺客!蒙统领和对方过了百招,居然让他给溜了!”
梁帝脸色忽变,顿时怒道:“领着五万禁军连个刺客都抓不到,蒙挚他在干什么!”
“陛下——”
“快摆驾,朕倒要看看,是何方刺客如此大胆,敢孤身行刺朕!”
高湛立马小跑着跟了上去。
而站在原地的秦般弱却是看着宫门口若有所思。
他果然有所行动。
她不由微微一笑。
宫内出了刺客,戏台这边自然也是一片大乱。太皇太后早已被护送入暖阁,言皇后,越贵妃等女眷自是要守护在侧,片刻不敢离身。
若太皇太后有个什么闪失,她们便要背个不孝的罪名,德行有失,如何服众?
言豫津拍了拍胸脯道:“不就是一个刺客,有什么好怕的,太奶奶,有我和景睿保护您,您不用怕!”
言皇后顿时给了他一个眼色,对于这个口无遮拦的侄子她真是没辙了。
萧景睿暗中扯了扯他的袖子,虽然他的姑姑是言皇后,但在这种场合也不能乱来啊。
“是小津吗”穿着正红宫服的太皇太后显得格外喜庆慈祥,微眯着眼朝着人群看了一圈,只能得到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像,“在哪儿呢,小津啊,小弼啊,小睿啊快过来让太奶奶瞧瞧”
“这个是小津?”太皇太后笑眯眯地摸了摸萧景睿的脸,五官都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好半晌却是“咦”了一声,“皇后啊,小津怎么长得和你一点也不像啊”
言皇后脸上的笑意顿时一僵,好半天只勉强道:“豫津长得比较像他的母亲”
“哦这个是小弼吧,倒是和莅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眉眼生的好啊”
谢弼忙不迭地道:“母亲也常说我长得最像她了——”
言豫津却是一屁股将他挤到一边,将脑袋伸到她的手边,嬉皮笑脸地道:“我呢我呢,太奶奶,我像谁呀?”
“你呀这好像是诶?你怎么谁也不像啊?”太皇太后有些糊涂了,“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