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汉晗今天天不亮就到了公司,到了上班时间,处理完了事情才又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狭小的廉价出租屋之内。
天知道,当初为了争取这么一个靠近公司又不显得贵的十几坪小屋花费了多大力气。
他所在的单位说是公司,但是实则与工厂无二,每日都需要与机器打交道,衣服必须每日一换,否则那一身的刺鼻机油味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韩汉晗的眉宇间疲惫之中又有些无奈和焦虑。
赶上这么一个快节奏的时代,实在是他们这一代的不幸。
随手解开那一身沾着机油印记的工作服,将之随意的往地上一个小红盆之内一扔就是将自己扔到了早上起来也没有折被褥的凌乱床上,翻过身,眼神怔怔出神的看向采光极其不好的黑暗小屋之内的那一盏节能灯,思绪飘飞到很远。
车间主管的话还犹言在耳:“你以为你是谁?就因为是干了两年的老员工就敢对我指手画脚的?一个操作工管的还挺宽,如果你有本事这主管的位置怎么不让你来做而让我来做?赶紧找我的话做!
公司可不是你这种满大街都能找来人顶替的操作工能左右的,好了好了,我还有个会议,没时间陪你在这瞎啰嗦了,爱做做,不做给我卷铺盖滚蛋!”
韩汉晗摇了摇头,那是车床,不是你们整天说的数据,还按照你说的那样做?那样的话车床是没问题,但是效率绝对要降低。
见过不知所谓的,但是还真没见过这么无知的,这样的肥猪居然也能当上车间主管。
而韩汉晗更感觉悲哀,自己为了这份工作,含辛茹苦的打拼,最终却要因为这个胖子的一句话而被扫地出门了,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凭借着自己的经验而提出的几点改进意见。
也许,在这个明显是关系户的猪头主管眼里,自己就是不识抬举的典范吧?
好死不死的成为了其摆下马威,杀鸡儆猴的那一只鸡了。
随即,韩汉晗冷笑着勾起了嘴角。
还只是一个小作坊模样的公司就敢放关系户进来,在日趋竞争激烈的行业大前景下,这小公司终究只会是某一个其他同行吞并的对象罢了。
有这么一个不懂得外行在这里指手画脚,想来用不了多久,这个小公司就会出现问题的吧。
要知道,车间为了满足每一日的订单可谓是随时随刻都保持着最高效最高速的运转的,只要作为货源的源头的车间稍微出一些问题,那么就会引起很大的麻烦的。
随即他的神思变得更加飘忽了
已经十年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长出的代表着他已经度过了相当难熬的胡子,韩汉晗腹部一用力的就是坐了起来,再次的将自己穿在身上的衬衫扣子一个个的解开露出了因为常年在车间之内劳动而相当有型的赘肉很少的身体,从床头摆满了散发着难闻的气息的衣服之下掏出了一个打火机和一个已经拆开的软中华来。
嗒~打火机轻响,窜出了一小点橘红色的火焰,他叼着烟,凑了过去,吸了两口之后,烟便是被点着了,他一扬头,随手将烟还有火机随手一扔,吞云吐雾起来。
整个人在烟草的烟雾缭绕下显得朦胧,看不到具体的表情,眼神似乎都变得深邃悠远起来,尽显沧桑。
“十年了啊”
十年了,曾经刚刚从大学校园之中走出,怀着自己的理想的意气风发的年轻小伙朝气不在,转眼间已经成为了三十岁的烟酒不离手的沧桑大叔。
父母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十年过去,曾经刚毅不服老,坚持在工厂上班的父亲终究还是在岁月面前低下了头,小病也时常上身。
父亲的身材并不修长,也不挺拔,身材有些,或者说是壮,每次靠近的时候,熟悉的气息让自己再怎么惊慌都能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