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智恍乎,看来是士其医术不精,这伤竟然还未治好!”他看我如此神态,笑意愈发浓了。
我这才起身,盈盈下拜:“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好了,你身上有伤,不必跪了。”他抬手示意我起来,然后转过身,竟自打量屋中。
我望了望门口,并未看见侍卫跟从,门半开的,他是什么时候到的我竟然不知道!
“你刚刚弹的是什么?朕从未听过!”他似是随意问道。
“回陛下,是教习嬷嬷自做的曲子,取的是罗椅的词《柳梢春》”毕敬答道,却看他动作停住了,眼神所及处,竟是那只挂于帐中的绿蝶风筝。
心中不免大惊,那日靳轩送我的风筝,我当日意竟难忘,将它挂在罗帐之中,可它却也正是那日樱花春雨中皇上亲手为我于樱树上摘下的风筝!一时间,不知他会作何感想,心下惶惶,似有汗,自额发间暗暗渗出。
时间仿佛过了许久,才见他回转头来,神色似乎如常,只款款望我:“头上的伤,好得怎样了?”
略略放心,安然答道:“薛太医医技精湛,已是大好了。”
“哦,那怎么刚刚呆立许久,竟像是认不出朕了?还以为薛士其把你的伤说得轻了呢!”
“奴婢只是想不到陛下会突然亲临,一时惶恐”还未说完,却见他缓缓踱步走近。他身上有一种清冽暗香,似混有些许薄荷c芸香的味道,近了才能感觉得到。
“原来是朕吓着你了。”他脚下不停。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我急急解释着抬头,却见他已到我面前。我从未和他间隔这么近,一时有些慌了,想退,身后已是刚才坐着抚琴的横凳,却是退不开去,心下一动,只有屈膝欲跪。
他却一把手扶住我的胳膊,阻了我下跪的动作。我心下又急又羞,只红了脸不言声。他显是看出我的惶恐,放开了手,站定了慢慢道:“朕今日只是想亲眼看看你的伤究竟怎样了!想不到你居然有如此胆色,那日朕明明见你跑开了,为了那名姑娘,却敢回身迎着那匹惊马救她。”
“皇上过夸了,奴婢当日只是一时情急”
他稍稍俯身,脸离我不过咫尺距离,似在打量我,缓缓言道:“你叫做月遥,是吗?”他的鼻息似乎已轻轻地扫过我的额头,我只觉额角的汗愈盛。未待我回答,他却立起身,转踱了开去,继续说道:“朕想好好赏你,却不知你喜欢什么。”
心下大轻:“奴婢举手之劳,实在不敢承受陛下如此盛恩。陛下多日对月遥照抚有加,隆恩深重,月遥已是惭愧,即使为奴为婢亦无以回报。”
听到这话,他轻轻笑了,似是无意的问:“为奴为婢?你就不愿为妃吗?你可知道,过几日,今届秀女册封的旨意就要到了?!”
心仿佛在此刻凉了半截!“为妃!”他是玩笑,还是暗示?心中杂乱纷呈,难道终日担忧的竟然真的要来了。这一惊,倒是静下来。“月遥何德何能,不敢蒙受陛下如此重恩。”
“这么说,你是不愿入宫咯?”他似乎依旧在笑,言语中已有淡淡清冷味道。
我正了正神色,循礼依旧跪下,娓娓言道:“月遥身份卑微,资质平平,实不敢有此妄想!”
这一次他没有阻止我,却是保持几步远的距离肃立那里,双眼微眯,似又在打量我,只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话音里又加上了几分力道:“究竟是不敢,还是不想?”
心下一横,开口恭然言道:“皇上圣明天下,百姓无不仰望恩德。陛下待月遥恩重,月遥情愿一生伺奉左右以报隆恩。而入宫为妃,就不仅仅要视陛下为君,更要视陛下如夫。而陛下的威仪,月遥只能仰望,视为天子,不敢有其他妄想。”
“哼!”淡淡一阵冷哼,屋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