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披风,玉立于台阶边,与我数步距离,正凝神望来,显是也未想到这台上有人。
我稍稍镇静下来,放下宫灯,弯膝行礼:“奴婢向”说道此时,稍作停顿,不知如何称呼,见他漫步移来,默声不做任何提示,只好继续“向大人请安!奴婢无意至此,有损大人雅兴,确有冒犯,还望恕罪!”他已行至我身边,未见喜怒,只是依旧不言声。我只有小心问道:“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他停下脚步,依旧望着我,温沉地笑言:“不用怕,是你先至此处,恐怕是我扫了姑娘的雅兴!”那声音低沉醇厚,温润地滑过心头,让人竟觉动听温暖,一扫心头忐忑,我不觉愣神。他见我没有动静,只好继续笑道:“我不过是这清冷夜里的清冷客,你不必拘谨,既然来了,便一起共赏这人间美景!起来吧!”我依言起身,稍稍向一旁移开寸步,与他保持一定距离,以示恭敬,他对此未作置论,由得我去。深夜与一男子单独处于此处多少已不合礼教,我思量着找个机会离开。
此时,对岸又有一排银色烟花亮起,似是一排银色瀑布流云泻玉般,分外夺目,我俩的注意力顿时转向那边,反而化解此刻尴尬。“柳絮飞残铺地白。”只听他沉声吟道,却又未接下去,我便顺口接道:“桃花落尽满阶红。”正说着,对岸光色一改,几点桃红色的串珠升入天空,尔后盈盈洒洒的化成落花缤纷坠下,刚好对上了我道出的那句,竟是如此巧合。
“想不到你倒通晓这些诗词佳赋。”他有些意外。
“大人过奖,只是幼时母亲教过,记得几句而已。”我垂首恭然答道。
“还记得后面几句吗?”
“是。”我低声吟道。“纷纷灿烂如星陨,耀耀喧灰似火攻。”
“后夜再翻花上锦,不愁零乱向东风。”这是最后一句,我俩同时吟出。我依旧恭谦的笑了笑,而他此时却收敛了笑容,只是有些欣然地望我,眼神中似有深意。我心下惴惴“话说的似乎太多了”
正思量间,他又发话问我:“那你知这烟火是如何来历吗?”
一边暗自思量,一边小心回答:“是古人用以辟山操恶鬼的,奴婢幼时曾听过”爆竹驱山魈“的故事。”
“没错!照潭出老蛟,爆竹惊山鬼。只是如今多用于除夕喜庆,凭这缤纷夺目颜色,供人观赏娱乐。可惜可叹,这炫景虽美,却转眼成灰。”他依旧是轻笑,只那笑容似乎深有惋惜之色。
“逝去也好,成灰也罢,可它曾经绚烂过,这惊天撼地的动人颜色,这世上又有几分,大人怎知它不是满心欢喜呢?”我稍不留神,已脱口而出。
“哦~”他愣了愣,旋即笑了开来,“满心欢喜?这个说法倒是新鲜!说得好!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哈哈~”闻言我转眼看他,隔岸花火闪烁,那五彩光色照在他此刻莞然欣笑的脸上,眉眼间刚好弯成好看的弧度,连眼角几许纹路都觉恰到好处,若是退回十数年,怕也是个俊朗青年,让人望之倾心吧!我沉吟间,心下电光火石地一念转动:正当如此年纪,能够孤身一人于这森严宫殿中闲庭信步,这天下又有几人!
可是,他不说穿我自然不能点破。思量至此,我立即转身向他略行了个宫礼:“奴婢出来已久,再晚回去,怕是宫中嬷嬷又要怪罪,还是先行告退。望大人见谅!”
“哦?”他又一愣神,仿佛未曾想我这么快就要离开。趁这一愣神间,我转身即行,只是台上路滑,走不快而已。
未出几步,只听“等等!”他在身后喊住我,温言相询:“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宫的?”
还是被问起,我心头一惊,却不动声色,只回头浅笑:“奴婢不过也是寻常世间的寻常人,大人何必多问呢?”
见我竟是借用他的话顶回搪塞,“呵呵~”他只低头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