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半醒来,床上自然只剩下她一个人,浑身疼得不行,陆海池双手用力一抓,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床单,缓缓睁开酸涩的眼睛,入目的是装饰精美的天花板,她神色呆滞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
拉下丝滑的薄被,肌肤触及空气的瞬间,陆海池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身体很干爽,似乎已经是清洗过了。
身后偌大的床,黑色的床单像是一个吞噬一切的无底洞,这里是那个恶魔的地方,而她则不幸地沦为恶魔享用的猎物,她的身体还带有昨晚可耻的记忆,还残存着他带给她的伤她的痛。
陆海池眼神一黯,裹着被单迈下床,颤颤地立在床边,望了一圈,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外面初升的阳光照得一切明媚美好。
她蜷缩在窗台上,双手抱住膝盖,黑发顺着肩膀垂下去,极盛的阳光将她笼罩住,整个人几乎要淡化不见。陆海池侧着脑袋,眼睛望向楼下冰蓝的游泳池,出神,神色中,满是郁色。
她这样坐着,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的神经都有些麻木。
房门打开,宋绍倾走进来,穿着正式的衬衣西裤,仿佛刚从外面回来,他盯着她纤细的背影,有那么一丝的诧异,陆海池的周身,始终都有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气息。
“这么就快醒了?正好,我刚让陈婶做了一些饭菜,你都快一天没吃东西,饿坏了吧?”相较于她的狼狈不堪,他倒是显得神清气爽。
听到他的声音,陆海池有那么一丝惧意的轻颤,这个恶魔褪去了昨晚的阴残冷漠,又戴上了优雅绅士的面具。
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嗓子干涩,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身后很长时间没有声音。
突然,她被人抱了起来,男人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宋绍倾将她从窗台上抱到床上,高大的身姿屈身压下,陆海池惊恐,昨晚恐怖的记忆如泉水涌来,下意识推搡他,“不要”
她怕他,一早她就惧怕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太过喜怒无常,她摸不清,看不透,猜不出,她对他一无所知。她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让她仿佛深陷泥藻挣脱不了。
“以后不要坐在窗台上。”他命令。那虚晃的光影,错觉中总感觉触手也碰不到她一般,让他心里莫名一慌。
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她有那么一瞬的呆滞,又问:“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执拗的神情就像一个要不到糖的孩子。
宋绍倾温柔轻笑,抚上她额间的发梢,“等我腻了,再放你离开可好?”
又是一个没有期限的回答,腻了?多长时间呢?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
她看着他苦涩勾唇,他伪善的征求她意见似的发问,却不给她说“不”的权利!他才是这世上最好的演员,将恶魔也能伪装成优雅,高贵,亲切善良的天神!
“好了,不要多想,乖乖待在我身边,我可以保证你在乎的人一个也不会受到伤害。”他抚着她的长发,墨眸中浮现着浅浅笑意,“起来穿衣服吃饭,我在下面等着你。”
宋绍倾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回头,“一会儿还不下来,我不介意再上来将昨晚的事重复一遍。”
细薄的唇一弯,毫不掩饰意图的打量,陆海池硬生生打了个寒战。
吃完饭,上楼换衣服下来,宋绍倾在门口等着她,手上拎着她昨晚不知道扔到哪的包包,倚在雕花门上,偏生的神丰俊朗。
她看着他,脚下动作一顿,记忆深处的某个画面与之渐渐重逢,多年前的午后,有那么一个少年站在树下等她,细碎的阳光打落在他的身上,无一不秀俊绝佳
“怎么,这种眼光看我?”他调笑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