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伤走得十分潇洒,潇洒得都不像前几日为了苏寻欢与兄长翻脸的她。围观的平民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苏寻欢站起来,看着言伤离开的方向,脸色纸张般苍白。半晌,他走了几步捡起地上的药丸攥在手里,然后又半跪下身子去捡碎掉的绿瓷小瓶碎片。
他口里的辛夫人脸色同样苍白。
“寻欢方才的人,是公主?”
苏寻欢只是专心捡着碎瓷片,并未答话,早有围观的女子向她吐唾沫:“欣荣公主一身贵气,一看就是出身高贵的公主。哪像胡锦翠你当年,无情无义,穿着丝绸的嫁衣也像是披着破抹布。”
“这就是负了苏琴师的女人吗?”
“原来胡姓小姐长这个样子,倒也不是什么天仙样的美人儿嘛。”
“啧,真不要脸,嫁人了还回来缠着苏琴师”
胡锦翠像受了重大打击一般后退了几步,而后又努力地向苏寻欢走了几步:“不是的不是的!你们这些人分明什么都不知道!我和他经历的不是公主高贵的出身就能比得上的!”
“我本觉得与你已经无话可说,可如今你回来了也好。”苏寻欢站起身子,似笑非笑。他一只手攥着药丸,另一只手握着碎瓷片,几滴鲜红色的血从指缝流出,“今夜亥时,你到以前的隐蔽之处等我可好?”
“公主,苏琴师昨晚和那女子一起去了十里凉亭。”
“举止如何?”
“据暗卫来报,苏琴师似乎是搂着那女子的腰”
“我知道了,下去吧。”
不待小萝说完,言伤挥了挥手,而后轻轻揉了揉眉。于是在丫鬟小萝的眼里,看到的便是高贵的女子黛眉紧蹙,闷闷不乐的模样。
待小萝撅着嘴走远了,言伤放下揉眉的手。她要给小萝去找苏寻欢兴师问罪的时间,却又有另一件事情不得不做。于是本来高贵美艳的女子换下华服,抹去胭脂,毫无修饰的欣荣公主不染纤尘,美得仿佛一株盛开在夜晚的昙花。
这日仍是下着雨,言伤找出那把画着梨花枝的油纸伞撑在头顶,一个人出了公主府。
依旧是来回逃窜的小商贩,依旧是那把油纸伞,只是这次邂逅的人却换了一个。
杜止风独自一人走在雨中,并未打伞。英俊的脸被雨水洗得更加英气勃勃,被打湿的衣衫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诱人的肌肉线条。
“阁下可是杜止风,杜公子。”
眼前女子似在问话,然而语气里却全是肯定。杜止风抬头看她一眼,随即便愣住。
“欣荣公主?”
“是。我知道你为何事而苦恼,事实上我与你一样。所以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商讨一下该如何帮助对方可好?”
玉京四月新鲜事物并不少。
新鲜上市的各类蔬菜,各类花卉。以及最新传出的风月逸事。
“这杜大人家的公子长相英俊,人也风流。”
“怎么?”
“哎,前段时间刚和街边卖茶的夏氏孤女打得火热,最近就成了公主府里的常客。”
“可欣荣公主不是前些时候还对沉香阁的苏琴师青眼有加,怎的这女子变心比男子还要快。”
“只要有钱有权,男子女子不都一样么。谁的心里不得住上几个人,一个真的放在心尖上,一个纯粹是欣赏,还有所谓的才华所致,情趣相投,不都是为变心找的借口么?”
“啧,有道理”
豆浆摊上的两个中年妇女越说越大声,直到摊主不住咳嗽才反应过来,看向摊位角落里的那个白色身影。
男子低着头,发丝微微的绾起来,遮住了双眼,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妖冶的笑。只有紧紧抓住豆浆碗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泄露了他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