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到了?
算了。还是不去想了吧。
努力一点点捱着,也不知过了多久。
“咚——咚,咚,咚。”
期盼已久的打更声再次传来,终于,四更天了。
终于,子时过了。
傅倾饶本打算松口气,是眼睛酸涩,渐渐起了雾。忙抬起衣袖,使劲擦了擦。
就在这时,小丫鬟的话突然冒了出来。
——大人,明天就是除夕了呢。
除夕?
大年三十?
如今已经过了子时,已经是腊月三十了!
在这个要回家与家人团聚的日子里,段溪桥一个人,去了仙客居!
而她,竟是就这么让他去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傅倾饶再也忍受不住,猛地坐起身来。呆愣了半晌后,她突然冲出屋,朝仙客居的方向奔去。
没有披上斗篷,夜里的寒风肆意地钻进她的脖颈,激起一阵阵的冷意。是更冷的,便是不安的心。
段溪桥一向说到做到,他说去,就一定会去的。
那他现在在哪里?
难道已经去那屋子里了?那么机关呢?他打开了么?
气喘吁吁跑到若水桥上,环顾四周。只有静默的河,静默的桥,静默的街道,哪有半个人影在?
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她慢慢地侧首,望向那扇窗户,下定决心,一步步朝那边走去。
正准备飞身掠起,突然,一片枯叶轻飘飘飞了过来,落在了她的眼前蹭到了她的鼻梁。
傅倾饶呆了呆,惊讶地转过身去。
一声嗤笑从大树上突兀响起。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一次就也罢了,竟然两次都没有现我。”
一人从树上翩然落下,眯着眼朝她扬了扬下巴,哼道:“刚才你做什么呢?竟然那么晚才来。幸好我知道你那磨蹭的性子,早就有了耐性。就算过了约定的时间,也稍稍多等了会儿。不然换作旁人的话,你岂不是已经来迟了?”
傅倾饶垂下头,握了握拳,转身就走。刚走了半步,脚还没落下,段溪桥已经掠至身旁拦在了她的身前。
他挑起她鬓边散落的丝,轻轻吹了口气,“没想到你最终还是来了。既然如此,就别想逃脱。”
傅倾饶讥道:“我本不该信你的。左少卿大人料事如神,又怎会去做那鲁莽的事情?定然是想诓我来这一趟,所以才那么说!”低头望了望自己双手,她自嘲一笑,“大人是说笑了。我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又何来‘逃’字一说?”
她侧过身想要绕过他去,段溪桥横起一臂挡在了她的身前,“其实我并没打算食言。只是我现在不太舒服,所以多休息了会儿罢了。”
傅倾饶只觉得自己白担心了,哪会信他所说?当即伸手拨开他的阻拦,绕过他朝旁边行去。
是刚刚绕到他的身后,她突然觉不对。
段溪桥在她耳边吹气的时候,那呼吸分明是滚烫的!
她忽地转回身来,正看到段溪桥身子摇摇欲坠地晃了晃。忙上前伸臂,恰好接住他。
“喂,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段溪桥轻轻说了句“没事”,傅倾饶伸手去拭他额头温度
果然很热!分明是烧了!
一想到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低声怒道:“前几天才刚刚中了毒,还没有痊愈,大冷天的又跑到树上去吹冷风,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
“中毒?”段溪桥极轻地嗤了声,“又毒不死我。怕它作甚”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又咕哝了一句什么,却已经听不甚清了。
傅倾饶有心再说说他,后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