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大喇喇地照到京城的街道上,冬日里逼人的寒气和缓了些,人们就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或倚在门边晒晒太阳聊聊闲话,或在街上铺子里随意逛着,买点生活必须的物品。
行人多起来后,四周就更暖和了两分。
傅倾饶清晨出门时天气还很清冷,穿了最厚的棉衣还披了斗篷,此时便有些热了。
正要把斗篷解下,突然想起方才顺路买了芝麻酥,她就暂且熄了那念头,拿出纸包,拈起一块点心丢到嘴里。
糖的甘甜混着芝麻的香气一起袭来,口干舌燥下,却是有些甜腻了。
傅倾饶再没了兴致,边将它们收起边继续前行。
嘚嘚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渐行渐近,没有停顿。
她拧眉回望一眼,将纸包速速收好,高声喊着“大家当心快些进屋”,侧身闪进了旁边的胭脂铺里。
这时行人也听到了马蹄声,开始慌乱起来,紧张避让。不停有人叫道:“躲开!快躲开!”“有人当街纵马!”
不过片刻功夫,马蹄声已涌至此处。
一行四人不停地挥鞭抽马,急骋而去,快到寻常百姓根本看不清他们的相貌。
待到扬起的沙尘复又渐渐落回地面,傅倾饶对铺子老板道了声谢,袖起手出了门。
“死人了!”
对街一人嘶吼道,带着愤恨与不平。
习惯使然,傅倾饶闻言脚步滞了下,下意识就要过去,又想起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她管不得许多,只得微微叹了口气,举步继续朝前走。
刚行了两步,又有妇人惊呼:“是个有身子的!看样子,有□□个月了!唉,真是造孽啊”
傅倾饶的步子就停在了那儿。
短时间聚集起来的人圈之中,一个体态干瘦的女子静静侧躺在地上,肩膀c脖子和整个头部都浸在血里,衬着圆睁的双眼,极为血腥可怖。
傅倾饶站在人群外,踮起脚朝里看着,视线最终停在了她的双手之上。
外侧的手许是被撞折了,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即便如此,它仍和另一只手一同紧紧贴在高高隆起的腹部,呈一种保护的姿态。
那是属于母亲的手。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试图保护自己的孩子。
傅倾饶终是被触动,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只是她并未有十足的把握。
她需要一个帮手。
来不及过多思考,她扬声问道:“这里有郎中吗?”
有人警惕地打量过来:“小哥儿你准备做什么?”
“孩子可能还活着。”傅倾饶朝问话人看了眼,继而环顾四周,“我想试一试。若是有懂医术的人在旁边,孩子存活的可能性大些。”
先前那人喊道:“难道你想在她肚子上割个口子?使不得使不得!”
傅倾饶没有回答。
她的默认使四周蓦地静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后,哄地下叫嚷开来:“难道要剖肚子?啧啧,死者为大,你怎能随便动人尸身?”
“就是!而且已经有人去报案了,等下官爷来了可怎么交代!”
“果然太年轻了,做事情不动脑子。”
傅倾饶失望地微微摇头,不再理会他们,试图进到人圈中央去。可是围观的人们刻意要拦着她,站得那么严实,她瘦弱的身体根本挤不进去。
时间紧迫,她眉端紧拧,双手正要暗暗使力,突然有个高壮的汉子在人群中提高嗓门吼了起来。
“你们傻了啊?!这婆娘儿子不见了,她大着肚子一个人来寻,结果人没找着自己又把命搭上了别的不说,能留个后也好啊!万一她家里没其他人了呢?小兄弟,哥支持你!”
说着就朝傅倾饶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