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到家,从武汉再回到马田。吕子娇只有一种感觉,荒凉。吕长根光靠这几亩地显然不能维持这个家,早几个月经村里一个工友介绍带到长沙打工去了。平时家里庄家就靠王薇照看。灌水,除草打农药。这些男人干的活王薇都接了下来。吕子娇到家时一个人没有。王薇去了镇上打年糕。他把行李放门口细细的体会这份凄凉。日落时分王薇才到家。背着一大袋年糕。看吕子娇站门口心急的把袋子丢一旁开门帮他把行李提进屋。这么久不见,吕子娇明显感觉母亲对自己生分了。像待见客人似的招呼自己。还有就是她老了,以前从来没注意到过母亲怎么有了这么多白头发。吕子娇心理一阵发酸,叫王薇自己歇着。她哪里闲得住,又是泡茶又是忙着准备饭菜。腊月二十三小年前一天,吕长根也回到了家。家人聚到一起氛围顿时温馨了不少。二十四吕长根叫来师傅把家里的年猪杀了,亲朋好友们也凑一块吃心肺汤。有了人气吕子娇心理的抑郁也散去了。跟着几天一起准备年货,倒也其乐融融,有了点小时候盼着过年的感觉。年三十,一家人把饭桌架在火炉旁边吃边说话。吕子娇跟他们说自己在学校的见闻,讲少数民族的风土人情。吕长根夫妇看到儿子在外一切顺利很是欣慰。王薇做了人大代表后,精神风貌也好了不少。一心想着给村里邻居们做点事。她现在的盼头就是想争取政府把水泥路铺到村里。前段时间跟着队伍去参观了郴州几个新农村建设试点村。最吸引她的就是那几条路。井岗村这些年老百姓生活也有了些改善。男人们很多在农闲时会出门打点零散工赚钱,基本吃喝不愁。但眼下这条泥巴路被所有人诟病。一到雨天都是没办法出门的。村里有人建个房子,砖头材料什么的也只能运到村头的小学车就再不能往里走。只能卸在外头自己过去挑回来。前段时间王薇在会上向镇政府提了这个要求。但镇里没有这笔开支。如果要修路,还得去市里申请资金。镇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跟王薇说,如果她能自己去市里申请到资金,他会每年带着礼物来给她拜年。吕长根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看着王薇和吕子娇傻笑。他这辈子再无他求,只要眼前这两人安好其它的都无所谓。吃饭时王薇塞了个红包给吕子娇祝他来年一切顺利。吕子娇本来一再推脱不要,这么些年每年年三十都要收到老妈的红包。这会觉得大了不应该再收了。王薇只道了句不管多大,在她眼里自己都是孩子。吃罢饭一家人在火炉旁守岁到12点放鞭炮关了财门才散去睡觉。年初一吕子娇被巨大的爆竹声惊醒,各家各户已经到了开财门的时间。热闹的时间很容易过,一连两个星期都是走家串户吃喝玩乐。第一个寒假假期很长,正月十八才开学。不过跟同学很久不见还怪想念,所以元宵节后也没有再逗留,提前了两天去学校。学校还比较冷清,看来大部分人并不是像吕子娇急着返校。宿舍楼楼道里一个人都没有,门上封条都齐刷刷的贴着。吕子娇暗自好笑,看来自己的确太心急着来了。路过隔壁宿舍时,发现封条没了,里面有声响。终于有人比自己先到,吕子娇兴奋的敲门。是童迪,他开门连声道着新年快乐。吕子娇:“我以为我第一个来呢,你比我还早”童迪:“你忘了,我说了我不回家的啊”吕子娇那会盼着回家过年,哪还记得这话。在吕子娇的思维里,不管什么原因,春节是应该亲人团聚在一起过的。童迪看吕子娇挺不理解的,便解释:“我家太远,回去很不方便。回西宁要到西安转车就很麻烦。到了西宁离家虽然也就百十来里路,但车少,路也不好走。索性不回了。”吕子娇一听似乎是挺不容易的。便关心他春节都怎么过的。童迪高兴的说其实并不孤单,学校留校过春节的还有很多。年三十学校组织大家聚了餐。校长还过来敬了酒。两人在宿舍一直聊到晚饭时分,一起出来去学校外吃饭。刚走到楼下便碰到薄艺拖着箱子过来。隔着老远薄艺便大叫:“同志们,新年快乐!”一路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