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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回去主要是在家里收拾衣物行李。薄立军长这么大除了和父亲去过趟承德还没出过北京城。母亲帮他折着折着衣服就掉眼泪了。想想之前家里丈夫在,儿子在。一家人其乐融融。这才半年光景,流的流放,下的下乡。晚饭的时候,刘燕从抽屉取出一个用布包着的小盒子。拿来交给薄立军。说:“儿子,这是爸走之前留给你的。本来打算你生日的时候再给你。看来是等不到了。”薄立军打开看到是块表。还是海鸥牌的。他也就看陈同的爸带过一款海鸥表。突然想到陈同就不舒服。草草的把表装进了行李袋。说了些让母亲宽心的话。说实话。他依然没有原谅父亲。既然被定了罪。就是肯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们的国家来之不易。父亲怎么就能做出伤害国家的事呢。想到自己想换王薇不成却也去了最偏远的湖南当知青。也许这就真是去替父亲赎罪的吧。

    王薇那边气氛及更加悲凉了。妈妈和奶奶哭的都成了泪人。王薇越是安慰越狠不下心走。要是真出点事。家里成份又不好。谁也不愿意帮个忙。那会怎么样。但终究是没有办法的。只希望早点有机会能回来照顾好家里老人。

    第二天,学校里面张灯结彩。十几辆大卡车都装上了彩带,红绸。到处贴满了欢送毕业生到基层接受再教育的标语。家长都来送别,到处是人。挤得水泄不通。校长讲完致辞。便开始上车了。不同方向有不同的车。近的如北京市郊都是直接送到接收单位,远的送到火车站坐火车走。王薇没心情听校长将那些每年都不会变的老词。早早便坐上车了。薄立军的母亲今天请了半天假来送。唠叨了很多,等快上车时,她哽咽着说:“立军,从此你就要一个人生活。你也大了。生活上我管不了你。你要记住一件事。你爸他,他没罪。。。”薄立军感觉很奇怪。以前母亲从来不跟他说父亲的事。他以为是不想让他知道事实伤心。今天怎么会突然说这些。车很快就开了。他不愿意太多的想父亲的事。他理解母亲维护父亲的立场。但党和毛处理的这事。他不觉得父亲会有什么冤枉。汽车到火车站停了下来。大部分同学都下车了。沿京广线可以到河北,河南,湖北,湖南。很多学生可以坐这趟车一同南下。薄立军这是第二次坐火车。上次跟爸爸去承德就是坐火车去的。但同学中绝大部分都是第一次坐。有些甚至第一次见火车。一上车大家的热情极高。欢呼雀跃的。就像是去旅游。王薇也是第一次坐火车。不过这会她还沉浸在对家人的担心中。没心思关注坐火车这件事。一路上大家都在说笑,车厢里还不时有人带头组织唱歌。王薇一个人坐在车厢里翻着随身带的几本书。七十年代中苏虽然交恶,但俄语依然是那时中国最主要的外文课。学生中流传最多的外国编译小说也基本是苏联的。托尔斯泰在中国的名望远比国内任何一个作家来得崇高。王薇带了两本书在身上,一本就是托尔斯泰的《复活》一本是托斯陀耶夫斯基的《罪与罚》。她经常感觉到自己就是《复活》书中的那个主人公卡秋莎。一直都在经历着苦难。可惜中国却没有基督教。不然她肯定也会很虔诚的去信教净化自己。王薇对于爸爸的死一直都耿耿于怀,她内心充满恨意。但却不知道该去恨谁。那是个疯狂的年代,那么多人被打到了,有更多的人参与了打击。她甚至觉得所有红卫兵都是拉斯科尔尼科夫,他们总有一天内心会受到谴责和折磨。相反,薄立军没有这么多的恨。他把罪孽都归结在他爸身上。这会见王薇心事重重的独自坐着便过来搭话。

    薄立军:“想什么呢?”

    王薇:“没什么。在想我们到农村都能做什么”

    薄立军心想王薇这会肯定在担心能不能适应农村的环境,有意玩笑:“到了就知道。能应付的。别担心。累活我帮你做。”

    王薇听出来薄立军误解了她的意思。但知道薄立军为人。现在唯一欣慰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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