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在中国发生了两件大事。辛亥革命一鼓作气把皇帝赶下了台。一个两千多年根基的社会消失在了这片土地。几乎没人知道没有皇帝的中国会是什么样子,孙中山终究是没有给出答案。蒋介石算是一个过度,试图努力创造一个新的王朝。当然这种政治色彩浓厚的新时代没能在中国站稳脚跟。紧接着就是第二件大事发生了。毛在实力悬殊的环境下把蒋介石逼去了台湾岛。宣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然后是颁布施政纲领。那时的信息传播没其它途径。主要靠人员下来宣讲,还有就是把什么都刷在墙面上。所以在那个年墙体广告出现了一个小顶峰。随处可见土砖房墙面上刷出一块白漆。字体工整的写着各种布告。中央的政策,各种文书,处理意见,新闻传记等等都会及时的传递到全国的各个角落。当然,最后都会加上一句毛万岁。神一样的毛早已深入人心。很快,白漆上出现了中央土地改革的政策。农民分到了自己的责任田。老百姓算才是彻底从皇帝时代苏醒了过来。原来土地并不是跟着谁姓的。属于大伙的。当然,那时也没人再去追问这个大伙是什么。有田种,交完税还能剩下大部分做口粮。这就是天大的恩赐。当然这些恩赐都是毛给的。于是家里都会用红漆喷出个毛像,在下面在写上个表决心的忠字。每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向毛请示。今天要做什么。饭前再过来述述衷肠。临睡前的汇报当然也少不了。讲讲一天做了什么工作,背了多少语录。就在大家顶礼膜拜的时候,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来了。对于这场声势浩大的政治运动,对中国的底层百姓来讲,更是少有的新风尚。一张大字报,就能把看不顺眼的人绑起来批斗。一个经受了几千年奴化教育的国家,人们的自我意识空前的膨胀。不用再逆来顺受,凭自己可以决定另一个人的命运。这是一件令人热血沸腾的事。于是,稍有些主见的文人志士几乎在那场风波中打击殆尽。薄康宁便在那股浪潮中被打成左。在政法委中几个私交的帮助下倒是没有受太多人身打击。只是流放到了新疆生产建设兵团进行劳动改造。薄康宁时任中央政法委员会副委员长。在同事眼中是一个一身正气,工作一丝不苟的好领导。但在那个疯狂的年代,要有人想扳倒一个人是很容易的。随便编几句口号,写个大字报往胡同口一帖就有人来抓。审讯工作也是极其野蛮的,只是问你交不交代。交代定罪,不交代押到广场上公开审判。在失去理智的人群中接受鸡蛋烂菜叶的羞辱后再定罪。薄康宁知道话都是小组的人在说的。疯狂的群众也不可能会听一个被自己“战友”挖出来的罪犯的话。自己多说无益。所以从审讯的第一天开始就没有开口讲过一句话。薄康宁到达新疆的时间是一九七三年的冬天,那年气候特别的寒冷。车到了乌鲁木齐后转上了一两解放大卡车。最后在五家渠停了下来。那是新疆建设兵团102团的驻地。薄并没有因为之前的地位得到优待。那会中央的高官下放的又何止一个政法委副委员。到对第二天便分到五连三排开始最基层的拓荒工作了。而此时北京的家中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从薄康宁流放后,剩下夫人刘燕和儿子薄立军。刘燕虽然没有在这个风波中受到连带处罚。但已经从北京制纱厂的办公室主任降为了普通制纱工人。每月工资44。5元。由于担心丈夫在外面受苦每月还要邮去十块钱,母子俩的生活顿时变得拮据起来。七三年十八岁的薄立军念高三,他的生活也是在那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在他眼中,父亲的形象一直都是高大的。突然的变故让他迷惑了。几天以来,他去上课走在校园里同学都在他后面指手画脚的窃窃私语。由于薄康宁在京城的名望,他的事很快就被大伙传开了。没人知道他具体被判什么罪,道听途说他要搞资本主义那套要攻击社会主义政体,甚至说他胆敢质疑毛。母亲几乎不跟他讲父亲的事。主要是怕他在外面说什么让别人再抓到把柄。总是让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