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珠也捂着嘴笑,六姑娘却是天真的看着她们,大大的黑瞳眼睛一闪一闪的,似乎并不明白她们因何而笑。
过了会子,她也跟着笑道:“我就是喜欢吃鸡蛋嘛。”屋子里的气氛一时很是融洽,尽管各有心思,但至少大家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王树家的在六姑娘屋子里呆了小半个上午,直待到午饭时分周婆子送饭前方才离开。雪珠小心翼翼地抱着那包袱,竟是不知要将它藏到哪里去,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
六姑娘看着好笑,“就放在箱笼里罢,甘妈妈一向对我的箱笼没什么兴趣的。”她的箱笼里只有几件四季穿了又穿的破旧袄子裙衫,不值一提,就连半分银钱也是没有的。
历年戚姨娘托人捎給六姑娘的财物衣裳大多被甘妈妈这黑心鬼私藏变卖了去,所以六姑娘真正是一清二白。
雪珠闻言苦笑,依言从腰间取锁开了那掉了漆的红箱子,她翻开上头几件衣服,将装有鸡蛋的包袱小心地摆放在下面,把边上的衣服两边都压了压才放心道:“这下可好了,姑娘终于有鸡蛋可吃了。”
“是啊,终于有鸡蛋吃了。”六姑娘坐在桌边,双手托腮,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她的眼瞳显得益发的幽亮。
当天夜里,月亮隐没在云后头,天空乌鸦鸦的黑,小木头门又被人从里边推开了,这半夜不睡觉的人正是六姑娘,屋子里雪珠趴在窗边提心吊胆地看着。
六姑娘瘦小的身影几乎全被黑暗笼罩
“鸡呢?!鸡舍里的鸡怎的全都不见了!”次日甘妈妈听了几个粗使婆子的话来到鸡舍前,果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整个鸡舍被推翻了!里头大大小小的鸡全都不知所踪!
“要死了!莫非是夜里遭了贼?”甘妈妈大叫一声后开始喃喃自语,“不应当啊,月子村什么时候有贼子出入了,也没听说谁家遭贼了”
不多时一个婆子跑进院子里,只听得那婆子气喘吁吁地道:“甘妈妈,您您快去看看外头,那些是不是咱家的鸡?”
甘妈妈闻言又惊又喜地一径儿去了外院,等她到了外头,见树木间小道上散着十几只肥肥的鸡,这些定是自家的鸡,甘妈妈想着,便指使那些婆子把鸡抓回来。谁知那些婆子刚刚靠近了鸡,一大串的村民不知哪里跑了出来,争着抢着地把那些鸡各自抱在了怀,皆言鸡是自家的。
虽说是乡里乡亲多年的乡间邻居,但由于甘妈妈一向自视甚高,平日并不与乡里人接触,因此现在哪有人愿意买她的帐,白白捡只鸡回去谁不要谁是傻蛋。
路边c树下婆子们与乡里人争执不下,整条道上只闻一声高过一声的鸡叫声和嘈杂的抢鸡声斗嘴声,声声高过前声,一时乱作一团。
此时内院的六姑娘却一脸淡定的从自己小屋子里踱步出来,她耳边听着不远处那些嘈杂声竟觉甚是悦耳。仰起脸,暖洋洋的日光洒在身上c脸上,六姑娘觉得整个人都舒适地快飘起来。
雪珠跟着六姑娘从屋子里出来,她略带迟疑地道:“此举不知妥当不妥当,万一回头被甘妈妈发现了怎么是好?”
“雪珠姐姐总是忧的多,做便是做了,此时后悔也是来不及的。何况我并不觉得她有本事发现,好了,可别忘记下午去西边墙角等着送上门的烤鸡哦。”
雪珠扯了扯嘴角,僵硬地转过身看向西边墙角。那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狗洞,据姑娘说她昨个儿和什么人在那里说了会子话,然后就成了今日所见之景——鸡舍被推到,外头鸡飞鸡跳。
那么莫非下午真会有烤鸡出现?
中午周婆子较平日晚了许久才把食盒送到六姑娘屋子,六姑娘正坐在窗下看书,雪珠在一旁做着针线活,看到周婆子来了就放下绣绷迎上去,“今个儿来得好晚,不知外头发生了何事?我们一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