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依山而筑,从山脚到山顶一共有上万石阶。
悍匪带队巡逻可不是随便走走,它们要从书院大门下山,然后又从后面那一条小路绕回去,它们一路飞奔,一圈下来也要一个时辰。
苏浙跟在队伍的后面,他看到寻宝鼠毛豆又跳到了悍匪的身上,而灯泡则抓住了悍匪的尾巴,就那么一甩一甩地在它身后晃荡,就像是点了一盏照明灯。
天色昏暗,他只需要跟着那盏灯就好。
现在是辰时,已经有人陆续起来了,苏浙在小路上跑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拉二胡,那琴声升腾跌宕,潇洒磅礴,使得苏浙都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仰天长啸两声,只是刚一张嘴,他又猛地意识到自己是只狗,汪汪乱叫的声音从自己嘴里发出来,实在是有些难以适应。
他以前并非是个很有拼劲的人,他很沉稳,性子温和待人和善,也喜欢小动物,说起来,倒是很符合忠犬男二号的性格设定,不晓得是不是这个原因,让他穿越到了这里?
苏浙想到这些就有些走神,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前方的巡逻队已经不见了踪影。
苏浙连忙追了上去,只是就在它开始奔跑的那一瞬间,琴声变了。
激扬的琴声陡转直下,犹如潺潺流水倾泻而下,而水波之上,坠着几朵落花,顺水而来,飘至他眼前。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触碰,却发现眼前的美景骤然消失,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他看到的,也只是一只小狗爪。
苏浙将爪子扭过来看了看自己的小肉垫,默默地叹了口气。
它往前迈了一步,琴声又变了。琴声如泣如诉,深沉悲壮,让他觉得心头沉甸甸的,仿佛压了块大石头,走路的步子都跟着沉重起来。
平日里几分钟就能跑完的小路,这会儿怎么都看不到尽头。
苏浙浑身都热得要命,他舌头也不由自主地伸了出来,舌尖更是开始滴汗了。就这么气喘吁吁地往前走了一段路,苏浙发现那琴声又开始欢快悠扬起来,曲调变得轻快了,他身上的压力也瞬间消失,只觉得周围的风都是轻快的,吹得他浑身舒服,恨不得原地跳起踢踏舞来。
等到苏浙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迈着四条腿在地上愉快地转圈了,最要命的是,一直夹着的尾巴都有翘起来的趋势。
他连忙把尾巴收好,这才有些警惕地看向四周。
那琴声肯定有古怪。
能够让人的情绪不由自主地受到琴声感染,做出一些违背本意的举动来。就在他紧张地看向四周的时候,面前的小路上突然洒下了成片的光芒,明明上一秒天还是昏暗的,瞬间就有万丈阳光从头顶的树梢上洒下来,给小路的地面上铺了一地碎金。
苏浙有些愣神,然而下一刻,他听到有人道:“谁家的小狗,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他抬头,就看到一个身穿粗麻布衣的中年男子懒洋洋地坐在一块大青石上,他怀中抱着的乐器正是二胡。
中年男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年纪,他裤腿挽到膝盖位置,脚下蹬的是一双沾了厚泥的草鞋,整个人看起来不修边幅的很,而他怀中的二胡也是又旧又破,很难想象,刚才那让人心神震荡的琴声,出自于这个人这把琴。
苏浙在这个穿越过来已经一个多月了,跟着小伙伴们满山遍野跑了许多回,从来没见书院有这么个人,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这附近他也从来没来过,明明先前在山路上跑的,这会儿怎么会出现在一片茂盛的竹林中,而这竹林深处,还有一处三层竹楼。
“很奇怪?没来过这里吧,既然来了也是有缘。”中年人顿了一下,笑呵呵地拍了拍身边青石上的空位,“过来坐。”
苏浙现在只是土狗一只,虽然夏冰凌觉得他聪明,但也没想过他能够完全听懂她的话,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