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可当天下午,付子敬将和柳依依大婚的消息还是通过下人之口传入了她耳中。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脚步跌跌撞撞得重新回了房间,只觉浑身都好似浸入了九重冰天中,冷气直透骨髓。这场婚事,她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若是她晚出狱几日,那么是否等她出狱时柳依依已成了付夫人了呢?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她好累好累,累到连心跳都缓了下来,累到她连去向付师兄说声新婚欢喜都这般困难她再也不要喜欢他了,再也不要喜欢任何一个人了,原来喜欢是这般痛苦之事,可笑她还苦苦期待了十余年!
她愣愣得坐在梳妆台前,隐约之间感到脸上有湿意弥漫,透过铜镜方恍然惊觉,竟不知何时,她已落了满脸的泪。她静静得看着镜中的自己,恍惚间又会想到三年前在九重山时的情景。付子敬就沉睡在她的身边,她甚至还伸手抚摸了他的脸庞。——那竟是她与他相隔最近的时刻。
“再也不要喜欢他了,薛瑶,答应我。”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字一句说得刻骨铭心,仿若只要这般说了,她便当真能将他忘却一样。
她以为她与付子敬就此再无交集,可哪料,当天晚上,柳依依却来找她。
此时的柳依依已学会化精致的妆,她的模样敲上去便愈加娇媚,眉目之中横亘着的,竟皆是媚意。
柳依依说:“阿瑶,我知你喜欢喜欢付师兄,可对?”
不等薛瑶反驳,柳依依又说:“阿瑶,无妨,其实我一直都知晓,你从小便喜欢他,大抵已经喜欢到了骨子里了罢。”
她脸上开始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来,声音带着致命的蛊惑:“来,阿瑶,跟我走,我有一个法子,能让你永远呆在他身边,再也不分开”
薛瑶看着她的脸庞,她突然觉得柳师姐好似变得陌生了许多,她不知所措得问她:“柳师姐,你在说什么,为何我听不太懂呢?”
柳依依笑得愈加凄艳,她不管不顾继续说:“阿瑶,及笄礼上你制药失败,薛瑶这个名字不能计入主谱,如今你已是薛家所弃之女,否则,为何你出了狱,族长都不曾来看你一眼?”
“别说了!别再说了!求求你!”薛瑶痛苦得将双手捂住耳朵,被刻意忽略的委屈在她的话语中尽数爆发,她如何能忘,她如何能不知道?!及笄当日父亲甩给她的那一巴掌和那失望的眼神,她此生都忘不了,可她又有什么办法!是她一直比寻常人笨,才总是做不好药,甚至还把百草香做成了千草毒,她那般努力却收效甚微,她究竟还能如何,还能如何啊!又有谁能来教教她!没有了,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就真的无人愿意帮自己一把的了!
她已经没有资格继续当薛家的大小姐,也没有资格再继续呆在薛府中,她已是孑然一身的可怜人。
柳依依伸手抚摸过她的脸颊,柔声道:“阿瑶,莫哭。我知世间有个可调转灵魂的灵空师,你若无异议,我愿意与你一同去找她,调转你我灵魂,如此,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你能和付子敬在一起,而我,能用你的身子,请求薛城主再给一个制药的机会。你是他的亲生骨肉,届时他定会答应阿瑶,这是你我改变命运最好的方式,你可愿与我一起去寻灵空师?”
薛瑶一愣,随即摇头反驳:“不,柳师姐,我知你对我好,可这样对你太不公平”
柳依依吃吃一笑,嗔怪着又说了许多自愿之话,薛瑶终究还是被她说了动心,而后当夜,她二人便去找了灵空师栖梦。
彼时,薛瑶对栖梦说:“这便是我的因,所以我此番来找你求一个果,调转灵魂的果”
栖梦面无表情得点了点头,眸中依旧夹着事不关己的冷漠,又例行公事般得说:“灵空师为天命办事。因缘际会皆由天。有人生,有人死,有人即便平安无事,却需承受生命不可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