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南仲伦怎么想,也决计不会料到,出手帮他的,竟然是那个贪财的月妆。
她将他搬回了自己的房间,又帮他处理了那杀手的尸首,且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曾问他。这倒是让南仲伦感到诧异。
又是一次她进门帮他背上换药,南仲伦才慵懒着嗓子,道:“说吧,想要多少银子。”
月妆帮他上药的手徒然一顿,过了许久,才咬牙道:“奴家不要银子”
“嗯?”他侧眸,这才正眼看她,也不问,等着她说下去。
她的额头有些薄汗,许久,才又说:“放奴家一条生路,那夜,奴家确实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
他挑了挑眉,当真是兴味了,看着她:“哦?那你倒是说说,本王背上的伤,是如何来的?”
“呵,呵”她干笑两声,脸色越来越苍白,“定是王爷贪玩,被什么利器不小心刮伤了吧”
南仲伦眯了眯眼,不说话了,看着她的双眸深沉,瞧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才轻笑一声,让她走到他身侧来,又伸出手指去将她的脑袋抬起,才望见这女子眼眸深处满是骇意。
他贴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这般聪慧的女子杀了岂不可惜?”
月妆浑身一颤,背上早已遍布冷汗,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对着他连连道谢。
南仲伦又从怀中掏出银票来:“好好拿着,今日之后,忘了所有一切。”
当日夜晚,他便离了芳月楼。可他却未料到,五日后,他却又糟了暗算。而,这一次,他是在那郊外梨花林中的埋伏。
可等他拼了命打退那几名暗算的杀手后,猫着腰从角落出来的女子,竟然又是月妆。
彼时,她从那棵梨树下冒出头来时,头顶还沾着一瓣洁白的梨花瓣,衬得她脸色越好看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侧来,二话不说就将他一路半拖半抱得向不远处的寺庙而去。
寺院虽陈旧,倒也五脏俱全,厢房皆完整,空中依旧弥漫着股清幽的香火气。且寺内还住了一名婶子和三四名孩童,见着他留了这么多血,全都愣住了。
月妆差那名婶子买药,自己则烧热水为他整理伤口。
等到一切忙完,她才站在床头呼出一口气,脸色有些难看:“小王爷,这一次奴家也还是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未听到,您再饶月妆一命吧!”
南仲伦的脸色更加不好看,许久才勉强点了点头。
可诡异的是,往后的四五六次暗杀受伤挂了彩,全都能碰到月妆,全是月妆出手救得他。
一次两次倒还好说,这四五六七次却也未免太巧合,让人不得不生疑。
又是一次挂彩,又是月妆出现他身边,南仲伦终是忍不住了,目光沉沉看着她:“你究竟是什么人?”
月妆面如死灰,咬紧下唇,许久才道:“我果然知道得太多了可我当真只是个艺妓,我也不知为何每次都这般凑巧,总能让我遇到小王爷被人偷袭,可,可”
她垂首,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可怜。
南仲伦望着她许久,突又眯了眯眼:“想要我不杀你,倒也不是不可能。”
闻言,她果然又抬起头来,看着他,双眼带着亮。
南仲伦勾唇一笑,只是明显得不带好意:“只要嫁给我,让你成为我的人,我便不杀你,如何?”
月妆呆滞许久,才反应过来:“你,你是说,你要赎我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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