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商量好了，又去征询轻离的意见。

    轻离道：“搬以前，先去你院子看看。”

    沈瑜暗地退了沈卿一下，“还不赶紧给师父道谢？”

    “嗯？”沈卿还没反应过来，沈瑜低声解释说：“师父帮你布置院子，你就不用担心有贼进出。”

    “啊，谢谢师父。”沈卿暗忖，防贼？还不如防玉缘君那家伙！不过真能防得住？哥的园子他还不一样来去自如。

    沈瑜师徒俩第二天早早就出门了，到了晚上才回来，沈卿熬了一锅腊八粥，做了四五个小菜犒劳这师徒俩。如此往复了数日，到了十五，沈卿自己的院子收拾好了。腊月十六，沈卿婉拒了景安平的“挽留”，搬出了沈家。挨了景安平罚的沈家管事们都遥相欢送，生怕这位姑娘留下算盘珠子一打，再给他们算出点什么烂账来，他们可真要卷铺盖走人了。

    临走时，沈卿站在台阶上，回头望了一眼沈家大门。

    那边沈瑜站在马车边招呼沈卿，“走吧！”

    沈卿点头上了车，靠坐在车厢里，心里默念着，娘亲，我终于走出来了。

    沈卿的新居离沈家隔着三条街，一处二进的独门小院，还是秦桑生前用“桑青”这个名字置办下的，沈家的人并不知晓，沈卿也因此化名成了“桑青”。

    “小卿，到了。”沈瑜在车外唤了一声，沈卿才从回忆里醒过神来。撩开了车帘，下了马车。

    门外拴马桩旁的柳树压着新雪，风一吹秫秫飘落，落在脸上凉沁沁的。

    “噼里啪啦”鞭炮声在沈卿脚落地的一瞬间响起。吓了她一跳。她捂着耳朵瞪了旁边嘻嘻偷笑的沈瑜一眼，扯着嗓子埋怨：“哥，你故意的。”

    “除晦气，迎娇客。”沈瑜呵呵地笑道，顺手拉上沈卿往门里走去。门里，院子里的下人们恭恭敬敬地一一给沈卿行礼，迎接新主人的到来。

    沈卿给一众下人封了红包，然后打发众人各自忙去了。

    沈瑜带着沈卿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告诉她暗藏的机关阵法，又问起沈卿以后的打算。

    “做一方游医如何？”

    “你？”沈瑜嘴里的茶差点被呛了出来。“咳咳。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好去做这个？还是个四处云游的大夫？”

    沈卿撇嘴不忿道：“大夫如何做不得？再说我几时说以姑娘的身份去当大夫了？”

    “不行不行。就算你会易容也不牢靠，江湖多险恶，万一有事我如何向地下的姨娘交代再说。以后你还要嫁人呢？要我说，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住下，哥养你，回头再给你找个可靠的人。”沈瑜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主意不错，“这事说给师父，他老人家也定是同意我的想法。”

    沈卿看着沈瑜，轻笑道：“你哪里是我哥，分明是我爹。”

    沈瑜失笑，伸手点点沈卿的额头，“也怪姨娘从小把你当男孩养。这性子一点都不像姑娘家。”

    “没有女儿家那么多相思柔肠未尝不是件好事。”沈卿半开玩笑说着，“若我被养成娇滴滴的姑娘，这会儿还不知被景安平算计着送给谁当她儿子上位的筹码呢。虽然做男子辛苦，但至少我人生的决定权在我手中。”

    沈瑜听在耳中不是滋味，“我跟着师父这些年，苦了你一个人了，该早些接你来新京。”

    “不然，你若接我，指不定景氏母子的矛头早早就要对准我了。”沈卿安抚沈瑜说，“当初姨娘亦是不愿意我会走上这条路，才把我当男儿养。哥，曾经对那个假扮你的家伙说过，我不能一辈子靠你，以后要走的路也是我自己的路。”

    沈瑜忽然有种自家孩子长大的心酸，叹气道：“哎，你一直抛头露面，以男装示人，以后怎么嫁人生子？”

    听到“嫁人”，沈卿没由来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