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拽了一下望秋,就几步冲到了院子里准备迎接望春姥姥家的来人。
望秋知道,姥姥家来人了,自己得上前给他们行孝礼,也就紧跟着爹出了屋子。
望春姥姥家乌乌泱泱地来了不少的人,他们都兴师问罪似的板着脸色,进得院子里啥也不说,纷纷都瞪着两眼紧瞅着牛二筢子,那意思是要牛二筢子把望春娘的死说个明白。
望秋跪在地上挨个儿给姥姥家的来人磕头施礼了,但是,没有谁伸手拉起望秋把这样的孝礼免了,好像望春娘的死跟望秋也有啥子牵扯似的。
村上的老少爷们儿们一见望春姥姥家的来人都是这个阵势,马上都帮着牛二筢子陪着脸色向他们说明望春娘咋的睡一觉就没了。尽管老少爷们儿们这样帮着牛二筢子向望春姥姥家的来人反复地说明,但是,望春姥姥家的来人似乎还是不相信这个说法儿,非要让牛二筢子自己跪着向他们说明白了不行。
牛二筢子似乎给他们逼得不行了,两个髁膝盖儿一弯,正要下跪,在场儿的人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小米冲到了牛二筢子的跟前,一把拽住了牛二筢子。
小米盯着牛二筢子问:“爹,你有啥错给他们下跪?”说着,她转头盯着望春姥姥家的老人问:“你们这是老给我娘行孝送葬的还是来惹事儿的?我娘咋死的,要是你们觉得你们这样能让我娘去得心安,你们就到我娘跟前问我爹去。”
望春姥姥家的这些人咋的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外甥媳妇儿能给他们弄个烧鸡大窝脖儿,不由得他们互相看了一阵儿,然后把目光都盯到了望春大舅的身上。
望春的大舅是一个很木讷的爷们儿,平日里就没啥子话。但是,因为他在望春姥姥家排行老大,尽管他平日里木讷得没啥子话,这个时候望春姥姥家的人们还是瞅着让他说话。
望春的大舅有些给逼鸭子上架似的不安生了,他瞅着小米瞪着两眼看了一阵儿,粗着脖子红着脸问了一句小米:“你算是哪个老几呀?这儿有你说的话吗?”
小米一听望春的大舅这样说话,笑了一下,说:“大舅,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在你的面前我是算不得哪个老几。可我在我娘跟前是她的儿媳妇儿,她跟亲闺女一样疼着我。叫你一声大舅,那是看着我娘的情分。既然今儿你不把我当成你的外甥媳妇儿,那也别怪我不讲这个情分了。”她把望春姥姥家的人看了一遍,瞅着望春的大舅说,“我娘咋的没了?一来我爹没害她,二来我爹也舍不得害她。我娘今儿夜里走了,这是她的命。你们这个时候这样不问个青红皂白地难为我爹,你们应该先到我娘的灵前问一问她是不是同意!你们来到这儿也没看上我娘一眼就这样难为我爹,这是你们心里真有我娘这个人吗?你们心里要是真的有我娘,来到这儿啥也不说就应该先到我娘的跟前瞅上一眼!”
望春姥姥家的来人给小米一下子掐了脖子似的抓住了一个理儿,弄得他们大眼瞪小眼地说不出啥子话来。
“今儿你们进门儿来就扎架势难为我爹,你们以为我娘走了我爹心里就好受呀?你们不难受我爹还难受呢。”小米瞅着望春姥姥家的来人说,“打我爹发现我娘走了那一时起,眼泪就没干过,你们有谁知道我娘走了掉眼泪了?还说啥子你们心里难过,净是瞎扯!”
望春姥姥家的来人一下子没有了进院子时的那种兴师问罪的气势,个个都像给踩炸了的猪水泡似的没了底气儿。忽地,不知道是谁向小米嚷了一声:“就你一个小女人家,能扛住了这个事儿!”
“能!”小米想也没想地就回了这句话,“你们要是真的心里怀疑着我爹对我娘咋的了。马上咱们就请公家的人来给我娘开肠破肚地看看,是我爹给我娘下毒了还是咋的。要是公家的人发现啥子了,这事儿我替我爹扛着!要是公家的人没发现啥子,我娘的阴魂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