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在琢磨着今儿发生的这两件事儿。
“人家说啥子八拜之交,虽说他们两个没有磕头结拜,那也是打自小就好得能两个人穿一条裤子的相好。这个时候几年没能坐到一块儿唠扯了,心里能不互相想着吗?”望春娘听了小米的这句话,心里一下子宽敞了,只要小米不把望春琢磨得咋个一回事儿了就成。她脸上的笑模样马上又生动得像花儿一样,瞅着小米说,“不管他牛笔现在当了多大的官儿,他小时候的很多事儿望春都明明白白儿的,就算是现在有不少人巴结他牛笔,最知根知底儿又知心知情的,还数咱们家望春了。”
小米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望春娘的说法儿。
“依着牛笔和望春的这个交情,以后咱们真的有啥事儿找到他牛笔了,想着也应该好使。”望春娘很得意似的说,“不管再咋,他牛笔念着他小时候和望春的相好,也不会撒手不管。”
小米向望春娘笑了一下说:“娘,咱能有啥事儿呀!”
“那是,事儿咱不会有啥事儿,我是说万一碰到啥事儿,只要咱找到了他牛笔,他也不会瞪眼儿瞅着不帮忙儿。”望春娘说,“真的碰到啥事儿了,有他跟望春这份儿相好儿,我觉得在他牛笔跟前还是比别人好说话儿一些。”
小米笑了笑,想对望春娘说不一定,但她瞅着望春娘那一脸对牛笔没啥子疑惑的模样,又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望春娘似乎并没有从小米的笑里觉出啥子,依旧很喜眉俏眼儿地说着牛笔和望春之间的长长短短。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望春一个翻身,呼啦一声,整个床前吐了一地。顿时,整个屋子里都是酒味儿搀和着脏器味儿的难闻的气味儿。
小米一见望春吐酒了,也顾不得铳鼻子的难闻的气味儿,慌忙着两步就奔到床前,抬手给望春轻轻地捶起了后心窝子。
望春又张着嘴巴吐了一阵儿,可能实在吐不出啥子东西了,这才抬起头来想重新睡回去。
“等下儿,漱漱嘴再睡。”小米又慌忙着奔窗子下,把桌子上刚才她给望春倒的水端到了望春嘴巴跟前。她没要望春动手,而是自己一手扶着望春的脖子,一手饮着望春喝了两口。
望春呼呼噜噜地漱了两下嘴巴之后,整个人又睡回到了盖被窝儿里去了。
“望春,等会儿再睡吧,娘有话要问你呢。”小米见望春闭上了两眼,端着手里的水缸子瞅着望春,商量似的跟望春说。然后,她转过头来瞅了望春娘一眼。
“望春,你这也出酒了,等会儿再睡,娘想问你今儿咋的会跟牛斜眼儿他们坐到一块儿喝酒了。”望春娘瞅着望春,大声问。
望春眼也没睁,咕哝着嘴巴说是牛斜眼儿请他喝酒,是想让他把牛斜眼儿带出去找挣钱的轻巧活儿干,他没有答应牛斜眼儿,说是怕带着牛斜眼儿这样的人会给自己找麻烦。
小米一听望春这么说,心里的堵腾一下子豁亮了,原来望春也不愿意沾染牛斜眼儿这样死了狗都不吃的烂东西。她立马把手里的水缸子往窗下的桌子上一放,冲出屋子,抓起靠在门口儿墙上的铁锨,到灶房的灶下铲出了满满一铁锨的柴草灰,回到堂屋里间把望春吐出来的脏东西给掩上了,这又抓起笤帚小心着把吸湿了的柴草灰往一块儿扫。她一边扫,一边跟望春娘商量着说:“今儿晚上要是牛笔还在村子里,就把他请过来吧。望春这一出酒,就算是晚上不能陪着牛笔喝酒了,也能陪着他牛笔说说话儿了。人家今儿晌午放下了当镇长的架子来找望春,望春一句话也没跟人家说,别再让人家心里有啥子疙瘩。”
望春娘听了望春的话之后,心里也是一个豁亮。望春知道躲着牛斜眼儿,这是望春懂事儿。要真的顾着一个村子里住着的情分把牛斜眼儿带出去了,那就是给他望春自己带上一个惹事儿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