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了,就在梦里把小时候的记忆给翻出来了。不管是老会计那个远门子舅给老会计托梦也好,还是老会计在梦里把小时候的记忆翻出来了也好,反正老会计的这算盘像刚才蚂蚱大爷说的那样,真的是这个村子里的一怪了。他瞅着老会计,忽然心里又生出一股子惋惜来,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么好的计算技巧,在当今这个时代竟然被彻底地忽略了。当前的学校教育里再也看不到《珠算》这门课程了。这样下去,会不会有朝一日珠算这种技巧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呢?如果真的消失了的话,老祖宗的在天之灵会是愤慨,还是会觉得他们的后人有了比珠算速度要慢不少的计算器感到骄傲呢?他向老会计摇头一笑,很认真地说:“真的,今儿真得跟你讨教讨教扒拉算盘!”说着,他把那张记着账目的红纸也收了起来。这张红纸得小心地保存好了,以后人来客去的,东家长西家短的,豆子他们姊妹几个要依着这红纸上的名字去还人家的这份人情债。不过,这上面的名字待会儿还得趁着老会计在这儿,自己再誊写一遍,要不,以后他们姊妹们一准认不出写的是谁家。
蚂蚱大爷瞅着小米的大舅,这么大的教书先生说这样的话,咋的不觉得掉身份呢?
“你这不是在泚我吗?我哪里能经得起你说讨教?你这是在大地方教书的大先生,我就是一个整年儿整年儿风吹日晒的土包子,你这样说话,倒是让我觉得打心眼儿里疙瘩得慌。”老会计瞅着小米的大舅,脸上很难为情地说。
“老会计,这话不能这样说。不管我在哪儿,也不管我做啥,有些地方不如你,就是不如你。不能说我有工作了就比你强了,这话就错了。”小米的大舅瞅着老会计,很正经八百地说,“我不会扒拉算盘,不能说我现在在城里教书了,就能打肿脸充胖子,冒充着自己会扒拉算盘,这样才会让人背后笑话呢。今儿不管咋说,待会儿咱俩一定得喝上两盅子,你好好跟我说叨说叨这算盘。”
“我会扒拉不会说呀。”老会计见小米的大舅说得很实诚,向小米的大舅一笑,回头又看了一眼蚂蚱大爷,转过脸来向小米的大舅说,“我也不知道该咋说叨,就知道扒拉。”
蚂蚱大爷跟着老会计一笑,说:“他这个人,说是老会计,别人听起来很有学问,咋说呢?我说一句话老会计你也别生气,他除了会扒拉算盘,别的还真不成。反正扒拉算盘这里面的事儿我也不懂,我也不好说。我就觉得吧,也没人正经八百地教过他,他除了会扒拉,算盘里的道道儿也不一定知道多少,你让他跟你咋的一个说叨?”
也是,小米的大舅听了蚂蚱大爷的话,心里咯噔一个明白,毕竟老会计没有接受系统的教育,这算盘里的说道儿怕他还真是说不清楚,他能这样利索地扒拉算盘,很大程度上凭借的是他的感觉——就应该这样扒拉!让他还真不一定能说出点儿啥子来。
“今儿先不讲这个吧,待会儿你们两个喝酒是喝酒的事儿,眼末前儿看着跟小米再琢磨琢磨望春这事儿。”蚂蚱大爷抬手挠了一下头,瞅着小米的大舅说。
“就依着小米的意思吧。”小米的大舅把手里的礼金看了看,瞅着蚂蚱大爷说。
“这样不好吧,小米的意思是小米的意思,必定她现在出阁了,这个家里也不只是他们姊妹几个了,还有春梅呢。依着小米的意思,春梅回来会不会有啥子想法儿?”蚂蚱大爷瞅着小米的大舅说,“这中间咱们不能让豆子坐蜡呀。”
蚂蚱大爷的话让小米的大舅心里又是一个咯噔,是呀,现在这个家不光是豆子他们一个娘的姊妹几个的事儿了,还有春梅呢。小米这样一把大揽地把事儿这事儿定了,春梅晚晌回来,会不会心里觉得别扭?这事儿还真得跟小米再琢磨琢磨。想到这儿,他扭头向大灶棚子下面喊了一声小米。
小米依着大舅的招呼来到了大舅他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