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些年,茶瓶放到那儿到晚末节儿都不会有人拿。这几年人都变得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别说是一个茶瓶,就是一百个茶瓶千个茶瓶,也放不到这个时候。”望夏看着娘,一笑说,“咱们还是赶紧回吧,我嫂子这身子不能在外面给冻着。”说完,他手握摇把儿,呼哧呼哧几圈子的摇,顿时,手扶拖拉机就噗噗突突地响了。他把手里的摇把儿往柴油机水箱上的那个千斤鼻子里一别,转身就上了手扶拖拉机,回头安持了娘要把小米搂紧了,别给路上颠着,就拉离合挂档。
望春见望夏没有招呼自己上车,就忙着一排屁股坐到了架子车把和车厢连接的地方。
回来的路上,望夏把手扶拖拉机开得很平稳,不像来时那样没命似的跑了。来时,那是为了嫂子的命,这回去了,就得想着嫂子的身子,再跑得快了,这狼牙一样的路面儿还不把嫂子颠得岔过气儿去?
“孩子啊。”望春娘坐在架子车的车厢里,半抱着小米的上身子,瞅着小米,叹了一声向小米说,“这亲结的,让你受罪了。”
小米向望春娘一笑,说:“娘,这没啥儿。是你的儿媳妇儿了,早晚都是要过这一天的。”这个时候的她还能说啥儿,就算是把前些日子牛二筢子的保证都抖搂出来,啥用也没了,还会惹得这一家人心里生气,就不如这样顺着这事儿了。
“好孩子,娘的好儿媳。”望春娘抱紧了小米,向小米点了一下头,说,“是,是,咱们女人做了儿媳妇儿,都要走这一步。你也别在心里埋怨望春,有了夜里的事儿了,娘在你面前说这话也不觉得寒碜得慌。他也是马上要三十岁的人了,夜里他对你咋的,都是情理中的事儿。要三十岁的人了,能不想早一天有个孩子吗?”
小米在望春娘的怀里向望春娘点了点头。
“刚才张老先生也说了,你这身子里有淤寒。虽说前些日子你吃了些药,把身子里寒气也给解得差不多了,必定还没解净。这些日子娘就伺候着你吃药,把身子里的寒气给解得干净了。”作为女人,望春娘心里知道,女人身上没有月事儿,就很难怀上孩子。张老先生的刚才那些话的意思她也自个儿琢磨了一些头绪,不管自己琢磨的是不是对,眼下小米身上的月事儿既然来了,就一定能怀孩子了。不过,听人还有个说道儿,说这女人身上来月事儿的时候要是肚子疼的话,怀上的孩子生下来身子弱,不好养活。她瞅着小米,很心疼似的说。
小米在望春娘怀里又笑了笑,很听话儿地向望春娘点了点头。
“这两天就不让望春跟你睡一张床了,等两天你身上净了,你们两个再睡到一起去。”望春娘瞅着小米,心里却在掐算着前七后八的日子。这孩子身上净了,估摸着也得个四c五天吧。这四c五天就先按张老先生的说法儿,先给这孩子吃盐水和药。要是不够吃,自己就再来张老先生这儿跑一趟。四c五天以后,再给这孩子熬药喝,怕是这三剂药不一定能把这孩子身子里的寒气给解得干净了,那就自己多跑几趟腿儿。
“娘,不是说头三夜不能分床睡吗?”小米看着望春娘说,“还是让他跟我睡一张床吧,分两个被窝儿睡。”
望春娘回头看了一眼望春的后脑末勺子,摇了摇头,又回过头来瞅着小米,说:“不成!这几天让他去那层院子里歇着,不能让他跟你再睡一张床。”
“那不是就不依着说道儿了吗?”小米在望春娘的怀里向望春娘摇了摇头。
“你这孩子呀,就听娘的吧。”望春娘不知道该咋的跟小米说了,叹了一声,这样倚老卖老似的说。
小米向望春娘点了点头。
手扶拖拉机在日头刚爬出半个脑袋瓜子的时候进了卧牛岗子,有些早起的老少爷们儿们瞅着这个时候望夏开着手扶拖拉机从村子外面回来,都很纳闷儿,这望夏咋的会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