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部和村子里的这些人物们这样说。碰上大队干部和村子里的这些人物的时候,老少爷们儿们还会赔上笑脸,掩遮心里对这些人物们的怨恨。
大队书记和卧牛岗子里的这个人物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手之后,开始叫喊着划拳来酒了。那个兴奋的喊叫,能把牛二筢子家的这座房子的房顶给掀开了。
就这样,沿岸着牛二筢子准备的每人三瓶酒喝下去两瓶儿了,望夏和望秋才从驴堆儿集上回来。牛二筢子听见见望夏和望秋两个人回来进了院子的声响,开始向上提溜起来的心一下子就落了地儿。他起身离开了桌子走出屋子,迎着黑暗中的望夏和望秋走了过去。
黑暗中的望秋嚷着要爹赶紧接他怀里的酒箱子,说一路上怕掉下来摔了,两个胳膊紧搂着酒箱子都抽筋儿了。
牛二筢子摸索着从望秋的怀里接过来了酒箱子,要望秋先到灶房里歇会儿,然后帮着在灶房里烧火端菜啥的。
“这些人喝起来没个完了!”望秋在黑暗里甩了甩胳膊,嘴里很不满意地咕哝着抱怨说。
“你这孩子,说啥呢!”牛二筢子唯恐堂屋里的那些人物听到了望秋的不满,小声责怪着望秋说,“不能这样,知道没?”
望秋虽说依了爹的话进了灶房,但他的心里还是很别扭。
牛二筢子怀里搂着三箱子酒进了堂屋,嘴里很高兴地向桌子行的这些人物们说:“今儿你们都要给我二筢子脸面,放开了酒量喝!要不,我就不高兴了。”
桌子上的这些人物见牛二筢子又搂进来三箱子酒,都假模假样地抱怨起牛二筢子来,说牛二筢子不该这样准备个,这些人咋的能喝下这么多的酒。
牛二筢子把怀里的酒小心地放到地上,抬头向这些人物笑了笑,说:“也没多少,你们难得这么齐整地聚到我们家喝这顿酒,咋的我二筢子也得让你们喝得足量了吧。”
桌子上的这些人物不再埋怨牛二筢子把酒准备得多了,继续吆五喝六地划拳猜酒。
屋子外面的也在这样高涨的酒令声中慢慢地向前延伸着,远处稀稀落落地传过来几声公鸡发癔症似的啼叫声。坐在灶房锅门前儿的望秋这个时候也一侧歪一侧歪地打瞌睡,嘴角里流出来的口水泚冷泚冷地往脸面前的地上滴嗒。靠着灶房门框的望夏也是不时地张着嘴巴打着哈欠,两个眼皮也不时地向下耷拉着。
“这两个孩子,这几天是累坏了。”望春娘瞅了瞅望夏和望秋,自己也打了个哈欠,转头向堂屋里瞅了一眼,回头向旁边的小米说,“这桌子人,这顿酒都喝到半夜了,还看不到刹杠儿的影儿。”
“娘,你们几个要是累了,就先弄点儿吃的吃了睡吧,灶房里就交给我吧。”小米向望春娘笑了笑说。
“那哪儿成!”望春娘使劲儿地摇晃了两下脑袋瓜子,像是这样摇晃脑袋瓜子能把爬满她整个脑袋的瞌睡虫儿给摇晃出去了。她看着小米说,“待会儿你跟望春睡了,娘还得给你做碗你们娘家送来的面条儿呢。”
在这片土地上有这样一个风俗,女儿出嫁了,娘家要擀上一小把儿面条儿随着嫁妆给娘家人送过来。这把面条儿是等着新人要吹灯上床的之后,由婆婆开水里眨瞪眼过一遍,然后隔着门帘子黑灯瞎火地递进新房里要新媳妇儿在床上吃。这个时候,婆婆就在新房外面问上几句——“生不生?”。新媳妇儿吃的是只在开水里扎个猛子没能煮熟的面条儿,当然就会顺口答应着——“生!”。婆媳这样一问一答,就是为了讨个口彩,希望着儿媳妇儿以后能顺当地生出孩子来。
“待会儿我自己下面条儿。”小米并不完全清楚随着自己陪嫁过来的那把儿面条儿是咋的一回事儿,只是听邻居家的婶子说这把面条儿要等吹灯上床之后才能吃。婆婆这个时候困得都打哈欠了,还是不麻烦着婆婆下这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