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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了的酒盅子向小米的这个远门子叔又亮了亮,“我这就先干为敬了。”

    小米的这个远门子叔也端起了一盅子酒,又从板凳上站起身,向牛二筢子说:“平时我不喝酒,也不会喝酒。今儿是咱们两边的大喜日子,也破个例喝上这一盅子。这盅子酒,我也不知道有些啥子说道儿,就是有啥子说道儿,都在这酒里了吧。”说着,他仿着牛二筢子的样子把酒盅子向牛二筢子亮了亮,然后一仰脖子。他这一仰脖子,可没有牛二筢子把酒喝得那么利亮。他仰着脖子,两眼挤成了疙瘩,嘴巴撮得像鸡屁股眼儿似的,一盅子酒吸了老半天,才算勉强喝了干净。

    桌子上的老少爷们儿们瞅着小米的这个远门子叔像喝毒药似的把这盅子酒喝下去了,心里倒真的相信了他不会喝酒,只是他们不明白,这送亲一般都是那些能吃能喝能说能扇乎的人物的差使,小米他们家咋的会找这样一个没有酒场儿的人来送亲呢?这可是破了送亲酒桌上的常例了。

    小米的这个远门子叔把喝空了的酒盅子也向牛二筢子亮了亮,然后往桌子上一放,两只手交替着抹了抹嘴圈子,龇牙咧嘴地吸溜了一口气,又坐回到了板凳上。

    “夹点儿菜,夹点儿菜!”牛二筢子见小米这个远门子叔喝这盅子酒真的很受罪,忙劝着要他夹菜压压酒。

    小米的这个远门子叔依着牛二筢子的话夹了两筷子菜放到嘴里,咽下这两口菜,他才觉得嘴里没有酒的辣味儿了但是,肚子里这个时候像点起了一堆火似的热烘。

    “不能喝酒就多吃菜吧。”牛二筢子向小米的这个远门子叔说,“都是一家人了,也别作假。酒不能喝,这菜咱得吃好了。”

    “不作假。”小米的这个远门子叔忙向牛二筢子说,“都是一家人了,作啥子假呀?”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黄庄子过来的二十几个人起席了。牛二筢子向陪着小米的这个远门子叔的老少爷们儿们交代了几句,就连忙出了屋子,向黄庄子的这二十几个人说些客套的话儿,然后一嘟噜子鞭炮就把他们送走了。

    黄庄子这些抬嫁妆的人走了,牛二筢子的心里也忽地轻快了不少。他瞅了瞅这些人坐过的桌子,还好,不像有的人家娶媳妇是过来的那些人一样,挤着眼糟蹋东家的东西,吃不完的菜他就给你放几个烟屁股进去,喝不完的酒他给你倒得满地都是。黄庄子这些人倒还实诚规矩,吃不完的菜归吃不完的菜,喝不完的酒是喝不完的酒,没啥子糟蹋。不过,他咋的也不会想到,这些都是他今儿娶进来的儿媳妇昨个晚上再三的安持。

    很快就有人过来把这些剩菜折进了一个大斗盆里,擦桌子抹板凳地准备着让下一轮的客人上桌。

    黄庄子的人走后不久,第一轮客人也全都起席了。牛二筢子慌得像播种的耧蛋子似的又是送客又是安排第二轮的客人。这些刚忙出个鼻子眼儿来,望夏开着手扶拖拉机突突嗒嗒地回来了。牛二筢子慌忙着迎着望夏奔了过去,着急地问牛老歪咋的了。

    “事儿倒没啥事了,我知道家里忙,就先回来了,让望秋在医院伺候着他打吊针呢。”望夏把手扶拖拉机熄了火儿,一蹦就从手扶拖拉机上下来了,向牛二筢子说,“医生说他是酒精病来着?反正他是不能喝酒,一喝酒就会那样。医生还说亏得他喝得不多,要是多了,命就没了。”

    牛二筢子一听牛老歪没啥大事儿了,一手扑腾扑腾捶了几下胸口子,伸着脖子舒舒坦坦地出了一口长气。然会吩咐着望夏替下来牛二猛子,让牛二猛子歇上一阵儿。

    望夏从牛二猛子手里接过那个托盘,鼓着嘴巴瞅着旁边的望春瞪了一眼。

    牛二筢子一惊,望夏这是咋的了?咋的一进门就瞪着望春翻白眼儿呢?这中间望夏听到望春的啥子风声儿了?要不,望夏也不会这样平白无故地瞪着望春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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