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摆地离开了电影院门前的这个大空场子,只剩着那个摆台球台子的老太太瞅着地上给那拨子年轻人打折了的杆子很没有办法地冲着那几个离去的年轻人翻白眼儿。
小米的大舅转身看了看小米,这个闺女咋的看不出一点儿的怕来?
“小米姐,他们打架你不害怕吗?”张咪儿这个时候也在看着小米,一脸的害怕还没有退净,她很奇怪地盯着小米的两眼问。
“他们打架,咱有啥子害怕的?”小米笑着向张咪儿摇着头说,“他们打死了也好,打残了也好,跟咱们又没啥子牵扯,咱怕个啥呀?别说我不害怕,就连麦子也不会觉得害怕。”
小米的话像个炮仗一样在张咪儿的心里炸开了,她瞅了瞅小米,又低头瞅了瞅麦子,还真是,在麦子的脸上也瞅不出丝毫的怕来。这姊妹两个咋的能会这样,城里的很多男孩子也没有她们这样的胆儿!这姊妹两个,比男孩子还要胆大!
小米的大舅看了看麦子,又看了看小米,然后瞅着那拨子离开了的年轻人的后脊梁影子叹了一口气说:“现在的年轻人,也慢慢地跟以前的年轻人不一样了!”
“大舅,咱回吧,今儿这电影咱不看了。”小米瞅着大舅,请求似的向大舅说。
“咋了?”小米的大舅很吃惊,别的村子里的年轻人要是进趟城,啥也不想就先进一趟电影院,这小米咋的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他紧盯着小米问,“咋的不看了?你不是没有看过电影吗?票我都买好了。”
小米很难为情地向大舅摇了摇头,笑着说:“不想看了,觉得闹腾得慌。再说了,电影这东西,我小时候看过,不就是一个人装成孙悟空打妖怪吗?再看也觉得没啥意思了。”
张咪儿听了小米的话,一笑说:“今儿这场电影可不是什么孙悟空打什么妖怪,今儿的电影叫《霹雳舞》,你看那边的橱窗里的宣传海报,进口电影,可火了。”说着,她给小米向电影院东面的那一溜子的玻璃匣子一指,“上面带黑人的那张海报就是。”
小米还是顺着张咪儿的手向那一溜子的玻璃匣子看了看,在一溜子的画里,她真的看到了一张带有黑人的画儿,画上不光有一个黑人,还有一个长得很白的男人和一个两个眼珠子蓝莹莹的女人。这三个人头上都箍着一根红布条子,那个黑人还下水摸鱼似的抬起一只脚,两只手向身子的两边支楞着。她刚才在大舅家时听到张咪儿说过这个世界上还有黑种人,这个黑人就是张咪儿说的黑种人?咋的他会长得这么黑,就是用锅灶底下的黑烟灰也擦不出这样黑呀!又一身黑黝黝的肉皮儿,跟用黑漆抹了几遍的驴屎蛋子似的。这要是三更半夜的他往谁家一去,那还不把那一家人给吓出魂儿来呀!今儿晚上的这场电影就是要让这样一个黑不溜秋的人在那个白床单子上摸鱼似的扭来扭去的?看了以后还不做梦梦见黑瞎子?
“小米,马上这场就散场了,接着咱们就进去了。咋的忽然说不想看了,心里想到啥子了?就算是你想着家里的姊妹几个,这个时候也回不去了,就踏实地把这场电影看了,散场大舅带你们三个去吃那家的鸡丝烩面。”小米的大舅真的琢磨不出小米这个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思了,他劝着小米说,“今儿晚上你就安心在这儿看个稀奇,明儿一大早再回。”
小米从那张宣传海报上转过脸看着大舅,一笑,摇着头说:“倒不是想豆子哥他们几个了,咋的忽地就觉得这个地方不是我呆的地儿。”
小米的大舅给小米的这句话说得一个迷愣,这话打哪儿说起的呀?咋的就觉得这个地方不是她呆的地儿了?
“大舅,我想跟你说句话,你听了你别生气。”小米瞅着大舅,说,“本来我这句话说不说都一样,以后你也不会让麦子跟着你咋的了。可这句话不说,心里觉得不踏实。”
“小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