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这么傻?供养得他们吃饱了不干活儿,撑得在这儿抽羊羔疯子病!”麦子很不理解。
“反正有人养着呗,你管谁养他们干啥。”小米见麦子没完没了地问大舅,插话拦住了麦子,说,“今儿跟大舅来县城进学堂念书识字儿了,你就只管把自己的书念好就成。”
小米的大舅推着自行车,前杠上驮着麦子沿着大街向前走。
虽说麦子给小米说得不吱声了,但她的两眼仍不时地左右瞅着大街两边的行人和商店。已经在这个世上生活了七c八年的麦子哪儿见过这样的世面儿?满大街的行人形形色色,满大街的商铺林林总总,满大街敲破瓢的声音唏哩喤啷,满大街的年轻人扯着嗓子嚎啥子“我不知道那么多无奈可不可以重来”。这里人真的都给吃饱撑神经了,不知道就不知道,扯着嗓子放驴似的嚎个啥呀,跟疯狗在后面紧撵着似的!她很新鲜地瞅着这个城市的大街,也很新奇地琢磨着在这个城市的这条大街上看到的一切。
这个城市对于小米来说,同样是那样的新鲜和新奇,虽说她在这个世上已经生活十好几年了,但是,这样的城市,这样的大街,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时候她甚至这样想,要是没有大舅,要是大舅不答应带着麦子进学堂念书识字儿,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有没有这个福分进一趟这个城市,有没有福分看一眼这样的大街。这个城市,这条大街,要比家里的那个驴堆儿集热闹多了,要比家里的那个驴堆儿集好看多了。这几年已经有很多人出外干活儿挣钱了,家里的那个驴堆儿集,只有到腊月二十几儿了,才看出人多来。这个地方,人来人往的,看不出人少来。再看这个地方的人,大多白白净净的都穿得很齐整,不像家里那个驴堆儿集上的人,衣裳的颜色式样都没啥子差别,从身后看,都是一个村子里的老少爷们们。
小米正琢磨着这里的行人,忽地一股子香气儿扑着脸面就过来了,这香气儿很像野栀子的花香。她咂磨着这种香气儿应该是啥子花香,一个打扮得像画里人一样的女人手里提着一个袋子从身边走过去,在这个女人与她肩膀挨着肩膀的时候,那股子香气儿差点儿把她给熏得捂起鼻子打个喷嚏。真的像老少爷们们说的那样啊,城里的女人身上都会冒香气儿。
也就在这个浑身冒着香气儿女人与小米蹭着肩膀要走过去的时候,这个女人斜眼看了小米一眼,那眼神分明高高在上一样。
小米的心里一下子给一股子火儿给撞满了,这是咋了?没招她惹她,狗眼看人低!
那个女人很不屑地向小米撇了一下嘴,屁股扭着像风摆柳浪追浪似的,一吊歪一吊歪的屁股垂子直发抖。她把手里的袋子高傲地朝肩上一搭,母狗跑骚一样走了。
这城里人真是神经病,没招她没惹她的,跟自己耍哪门子的城里人的高贵?要不是怕给大舅惹出啥事儿来,今儿真得打她几个嘴巴子扇她几个大耳刮子!小米回头瞅着那个身上冒香气儿的女人很想不通地瞪了一眼,怕是打她几个嘴巴子扇她几个大耳刮子,她比羊羔子挨打了都乖。
那个身上冒香气儿女人仍旧忽闪着屁股猫走路似的往前走。
“小米,你咋的了?”小米的大舅向前走了一段路,回头不见小米跟在身后了,停下车子向后面瞅了瞅,见小米正回头看着啥子,向小米喊了一声。
小米听到大舅的招呼,回头紧走了几步追上了大舅,把那个女人撇嘴瞅她的事儿说给了大舅;“这城里人咋的这样呀?咱走咱的路,她走她的路,没招她没惹她的,冲着我撇啥嘴?”
“甭搭理她!这样的女人不值得咱搭理。”小米的大舅听了小米的话,回头瞅了瞅那个仍吊歪着屁股走路的女人。从那个女人很轻浮的走路姿势上,他就断定了那不是一个规矩的女人,改革开放以来,金钱的意识渐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