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灯光映照得跟走村串寨的艺人吹的糖人儿一样好看。
“麦子,今儿晚上这顿饭大爷听你的,吃个大饱。”蚂蚱大爷很堵心地向麦子说。
麦子听了蚂蚱大爷的这句话,脸上立马笑成了一朵花儿一样,给昏黄的洋油灯一照,像给薄云彩遮着的月亮一样。
蚂蚱大爷瞅着麦子的笑脸,这老天爷也太不公道了,这样苦命的孩子c这样懂事儿的孩子,偏偏要过这样的日月。
麦子又劝着蚂蚱大爷坐到那个凳子上去,说今儿晚晌蚂蚱大爷太累,今儿晚上的饭她要给蚂蚱大爷端着吃。
蚂蚱大爷依着麦子的话坐回到那个凳子上,瞅着麦子,他觉得心里有股子想对着老天骂娘的火气在冲着他的肚肠子。
小米招呼着要谷子准备开锅吃饭。
豆子站在门口瞅着门外黑乎乎的院子,瞅着他根本瞅不见的雨。呼呼啦啦的雨声落得满院子都是,听着这样的雨声,他心里火烧了一样不踏实了。按着蚂蚱大爷的经验来说,这雨一下就得个十天半个月的,那亩把地的萝卜就真的没啥子收成了。再等个十天半个月的,节气就朝着立冬赶了。霜降前起萝卜,过了霜降,就是萝卜不遭霜冻泚,再往窖里窖,听人说就会烧窖。萝卜在窖里烧了窖,都会变得一滩稀屎似的拿不上手了。就是不变成一滩稀屎,也会糠心子。变成稀屎一样就一分钱也卖不了了,糠了心子,也一样卖不出钱来。
蚂蚱大爷抬头看了一眼豆子,立马就知道豆子心里在琢磨啥子东西,他叹了一口气,说:“豆子,咱别心急,明儿晌午咱们就着手把萝卜往家里倒腾。”
“大爷,倒腾回来又能咋的。”豆子心里火烧火燎似的难受。
“倒腾回来咱先把它堆到院子里去,上面盖些红芋秧子啥的,天一放晴咱就动手刨窖。”蚂蚱大爷说,“眼下别的还能有啥法儿,这样能倒腾回来多少就是多少,总比都让它在地里遭了霜冻泚了要好些。”
“大爷,早几天你能过来给个信儿就好了。”豆子说,“这天气咋的变化,又都有些啥子说道儿,我哪儿懂呀!”
“今儿你也别心里着急上火,天儿就是这么一个天儿了,你就是再着急上火,也不能让这场雨回到天上去。”蚂蚱大爷劝着豆子说,“明儿咱一大早就着手去倒腾地里的萝卜。”
“也只能这样了。”豆子叹了一口气说。
“好在今儿咱把那两块地里的麦子都种到地里去了,要是那两块地的麦子没能种下去,天一放晴,你就觉出晚来。”蚂蚱大爷不知道该咋的能说到豆子的心里去,把这句话又说了一遍,“麦子种到地里去了,明年麦上的收成就有指望了。”
“我听人家说去年的萝卜卖到了一毛二的好价钱,今年就琢磨着种上二亩地的萝卜,结果种了二亩地的萝卜,我们姊妹几个招呼不过来,就耖起来一亩晒了垡子地。这个秋季儿还指望着留下来的这亩把地的萝卜能有个好进项呢,没想着又赶上了这样一场雨。”豆子摇着头说,“从头伏的节气到眼下,这亩把地的萝卜,招呼得我们姊妹几个不知道出了多少的汗掏了多少的力。”
“豆子呀,不是大爷打你的泼头闪儿,去年萝卜能卖上一毛二的好价钱,今年就是不赶在这场雨上,你也把萝卜窖得水灵灵的跟从地里拔出来的一样,今年你也卖不出啥子价钱。”蚂蚱大爷瞅着豆子,琢磨着说,“去年萝卜能卖个好价钱,今年就不知道有多少的人家会打着这萝卜的主意,不知道你出去看了没有,外面的好多的村子遍地都是萝卜,总的说起来不知道比去年多了几成的萝卜。你想过没有,咱们庄户人家自己家的菜地里都会种上几垄子的萝卜自己吃,买萝卜吃的就是吃口粮的那些人,今年这么多的萝卜能把那些埋起来,让他们天天在萝卜堆里啃萝卜,没有个年把半年的也啃不了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