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天气不光是让蚂蚱大爷和豆子两人着了慌,不少的人家给这样忽然的天气变化折腾得头也不是脚也不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乱了手脚,因为经验已经告诉他们,这样的天气变化接下来就是一场连阴雨,一场小孩尿床都没有日头晒铺盖的连阴雨,一场下起来没有日月的连阴雨,一场下得能伸手一抓就是一把水的连阴雨。那些已经麦种下地的人家倒显不出啥子慌乱来,麦种还没来得及下地的人家可是在心里咒骂这样的天气。
豆子带着毛驴,蚂蚱大爷摇晃着耧把,在鸡上架鸭进窝老鼠开始试着胆子出来找食儿吃的时辰种完了最后一圈儿的麦子。
蚂蚱大爷两手一松耧把,整个人窟嗵一声堆在地里了。
豆子把毛驴慌忙着拴到架子车上,就跑过去伸手去拉蚂蚱大爷。豆子很清楚,蚂蚱大爷是这整个晚晌给累的。
“豆子,你别管我,先把耧搬到架子车上去,收拾着别忘了那几个盛麦种和化肥的袋子。我在地上躺会儿就好了。”蚂蚱大爷没有接豆子伸给他的手,而是安持着要豆子收拾东西。
豆子依着蚂蚱大爷的话把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到了架子车上,把那头毛驴往架子车尾巴上一拴,然后过来从地上扯起蚂蚱大爷,说:“大爷,你上架子车,我拉你回去。”
“豆子,你也累了一个晚晌了,你先回去吧,我歇会儿就自己回去。这回村子里的路,我都走多少年了,闭着两眼都能摸回去。”蚂蚱大爷扶着架子车的车帮,喘着气对豆子说。
“大爷,今儿咋的我也得拉着你回去。我年轻,血水旺,身子骨歇过来的快。再说了,你看这天,都能觉出雨水来了,你要是等会儿再往走,说不准就给雨水淋了。”豆子扶着蚂蚱大爷的一只胳膊,执意要让蚂蚱大爷往架子车上去。
这个时候,那头毛驴不知是想家还是歇过乏来了,仰头扯着嗓子昂唧昂唧地叫了一阵儿,震得这已经黑下来的寥野里像鬼打锣一样有些瘆人。在这阵昂唧昂唧叫过之后,那头毛驴又吐噜着鼻子甩了几声响鼻儿,吓得四周围还没有西归的秋虫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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