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牛皮了,他这才得意地点着头,自言自语似的说:“干了估摸着能卖一块六c七毛钱呢,够扯块花布给咱家的麦子做条裤子了。”
豆子在旁边看着蚂蚱大爷这样心满意足地忙完这张兔子皮,心里疙疙瘩瘩的没有说话。
蚂蚱大爷回头瞅见豆子,愣了一下,问:“豆子,晚晌要种多少地的麦子?”
“八亩多地吧。”豆子眨了两下眼,绷了一阵嘴唇儿,回答说。
“八亩多地,按一亩地三十五斤的麦种来算,晚晌得拉出去三百来斤的麦种。一亩地十斤尿素十斤二铵,这两样每一样都得拉出去八十多斤。”蚂蚱大爷听了豆子的话,合计着说,“要是准备的麦种多的话,听大爷的话,一亩地就下四十斤的麦种。虽说从这两年看,这百农麦子发棵儿,话又说回来了,就是它再发棵儿,不下那么多的麦种,它还是发不出那么多的棵儿来,发不那么的棵儿,就结不出那么多的麦穗儿,没那么多的麦穗儿,就打不出那么多的粮食。以前地里没上过尿素c二铵这样的洋粪,今年地里头一年上这洋粪,地劲儿就给这两样洋粪拔出来了,明年的麦上一准会有个好收成。有了好收成,这个家的日子就能翻个身了。”
豆子听着蚂蚱大爷的话,向蚂蚱大爷点了点头。种地这事儿,虽说打十几岁就春耕秋种的也十来年了,说起来也不算是啥子门外汉,可这十来年,自己也就是看着人家种啥就跟着种啥,看人家拿镰收麦子了,自己也和小米一起拿镰收麦子,看人家耕地栽红芋了,自己喝小米一道儿也跟着整地栽红芋,说得白了,这些年也就是跟着人家跑,到底该咋样种庄稼,自己还真没摸着门道儿。
“还有,这几天先别忙着剌红芋磨粉。红芋已经给起回来了,就在咱院子里堆着,十天半月的也堆不坏它。要紧的是得赶紧把地里的萝卜起了进窖,这两天我总看着天气不稳,等萝卜全都进窖了,天气不稳也就不稳了,咱就不担心萝卜遭冻了。”蚂蚱大爷说着,又抬头看了看天,“今年夏天的雨水又少,怕是今年的霜降要来得早。再说了,眼下都啥节气?寒露都快尽了,今儿这日头还跟夏天的日头似的冒火地照,怕是这两天就要有酷霜了。别看人说霜降的节气还有几天才到,这下霜可不是依着节气那么准成,保不齐会提到霜降这个节气前面,也保不齐会推到霜降这个节气后面。”
蚂蚱大爷的话让豆子心里猛地一紧,庄稼自己也种了十来年了,这些说道自己还真没听说过。要是真的像蚂蚱大爷说的这样,那还真得赶快趁天起地里的萝卜,这亩把地的萝卜万一真的给霜泚了,那可要人命了。打头伏到今儿,这亩把地的萝卜不知道喝了自己这姊妹几个的多少血汗。他瞅着蚂蚱大爷,似乎想让蚂蚱大爷说个准成会不会下霜。
蚂蚱大爷抬头又往四面八方的远处看了看天,皱了一下眉头,四面八方的天给村子里的树遮住了,看不真着。他又瞅着日头看了看,日头的光铳得他鼻孔发痒,让他两手捂着鼻子连着打了几个很响的喷嚏。
“大爷,这天没事儿吧?”豆子看着蚂蚱大爷,小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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