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汽车驶走的风夹带起汽油有些呛人的气味,江一彤刻意不让自己去看他的眼睛,屈身一蹲,在路边坐了下来。
很快,只觉得头顶笼下来个阴影。向慕远也坐在她身边。
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了。
这样的深山野岭,原本就罕无人迹,再加上又是深夜,更是寂静的可怕。偶尔有大鸟在空中划过,行成一种特别奇怪的氛围,“也许你再晚来几分钟,”她捡起一块石子,奋力朝山谷里扔去,“我就会像是这块石头一样,消失了?”
“阿彤!”他惊呼她的名字,却在下一刻她看向他的时候,突然又低下声音,“我是想要见你,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如果不这样做,又能怎么办?“
“可是刚才呢,想要见我,却又让程屏影走到前面来?”
“近乡情怯你知不知道?”他唇角弯起,那是她久违了,却又在梦里回味过千万遍的笑容,总是泛着温柔,这时候却有些自嘲,“把你骗来了,却觉得可能不见了会更好。”
江一彤总算明白了一句话。
之前杂志上说,女人其实不怕男人骗人,怕的只是男人连骗她的理由都是不经于心的。纵然知道向慕远所说的不是真话,但是在这样的语言面前,她还是像是吞了棉花一样,发不出声音。
“那天的场面很大,也许你是对的,容思岩能让你站起来,没想到他为你铺的摊子那样大,这样好的造势,恐怕之后你不红也难。”
“你红了之后,以后不能再这样莽撞,这个社会复杂的很,很多人更是高深莫测,当面儿怎么着都行,心底却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你以后要留着心眼,尤其是不能随随便便上人家的车。”
“人家的车?”江一彤扬声轻笑,“你知道他们诱我上车的时候,报了谁的名字?”
向慕远久久无言。
“倒是你,”过了良久,她才吸气,“和程屏影,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三年了是我第一次进戒毒医院时候的事情?”
他嗯了一声。
“向慕远,你可真对得起我啊,那时候我那么”她突然说不下去,这样的时候,都想不出一个能为自己辩解的理由,只觉得满腹悲哀,“我真是个瞎子。”
说罢,她迅速起身,抬脚便走。
“阿彤!”
江一彤脚步未停,越发快的向前走。向慕远脑海里突然闹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好像这会是永别,若这次再不见,以后就再也不会听到她的声音。“阿彤!”他猛的一拽,将她拉近怀里,“阿彤!”
她的身子一抽一抽的,现在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竟已经是泪流满面。
“我以前对不起你,”向慕远心如刀绞,“你怎么对我我都挨着,可你自己要当心。”
江一彤抬头,即使那样用力咬唇,可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下来,“兄妹关心?”
“那个容思岩我始终觉得他不简单。与你非亲非故,凭什么就能这么帮你?阿彤,你能活的好当然最好,但是人心莫测”他再一次说出那几个字,“你一定要当心。”
江一彤猛的推开他。
可他又拽住她的手,“阿彤!现在天这么黑,你又没开车来,我送你回去。”
逞能是逞能,但是现实情况摆在前面,夜色这样黑,即使有了车,但是在没有路灯的情况下,她能不能开的回去都是一件事情。
返程,一路沉默。
大概是因为害怕,来到时候倒是没觉得这样长,这样与他在一起,却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真是可笑,以前只希望和他呆一起时间不够。
现在,每一分每一秒,却觉得像是莫大的煎熬。
江一彤歪着头靠向窗户,无意中抬眼,突然发现前方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