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道:“先救七叔!”说完这句,他心下一松,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登时晕厥了过去。
恍恍惚惚之间,宋青书发觉自己好似回到了武当派。还未上山,便已被人拦在了山脚,不让他通行。宋青书心中又是诧异又是惶怕,不由高声质问:“为何不让我上山?我是武当弟子!为何不让我回来?”
怎知那守山弟子竟指着他厉声喝道:“宋青书,你害死七叔,如何还有脸回来?”
宋青书倏然一惊,只觉脚下仿佛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将他陷了下去。隔了半晌,他方才醒过神来,拼命地摇头试图解释:“我没有!我没有!我已亲手杀了陈友谅!我没有!”
那名守山弟子却只神色轻蔑而忿恨地望着他,反诘道:“陈友谅死了,张士诚死了吗?王保保又有没有死?你终究害死了七叔!是你害死了七叔!”
“我没有!我没有!”宋青书连声否认。眼前那名守山弟子的脸孔又忽然变成了别人的脸。
是六叔,神色悲痛,放声痛哭。“青书青书!你你何以害死你你七叔”
是二叔,面色冷凝,目光如电。“今日替七弟报仇!”
是爹爹,满头白发,形容憔悴,却仍兀自紧紧握着双拳恨声言道:“这等忤逆不孝的畜生,死了干净!”
是周芷若,是陈友谅,是张无忌,是圆真,是静慧,是许许多多他认识或不认识的人,皆神色轻蔑地望着他,语音冷酷地讥讽他。“卑鄙无耻的小人!卑鄙无耻的小人!”
宋青书只觉心头阵阵窒闷,痛地几乎要呕出血来。他失魂落魄地步步后退,只不住地低声喃喃:“我没有我没有”他六神无主万念俱灰,竟忽而横剑向自己的颈项抹去。
“青书,不要冲动!”却在此时,有一只大手紧紧握住了剑刃,那熟悉无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宋青书急忙转头回顾,那个人正是莫声谷,是七叔!只见他含笑站在自己面前,音色飘渺而温和地低声言道:“由怜生爱c由敬生爱,我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种。可是,我并不后悔,不后悔这个人是青书,因为他值得。”
宋青书眼眶一热,瞬间落下泪来。他亦知此事万万不可,便是稍稍分神想上一想也是大逆不道。可上一世c这一世,他活了两辈子,唯有一人说他值得。“七叔”宋青书依恋地扯住莫声谷的衣袖,近乎哽咽。
一阵浓雾飘过,眼前的一切又已消失不见。天地苍莽,只剩下他一人,形单影只茕茕孑立。宋青书心中一阵惊慌,急忙追上两步,大喊一声:“七叔!”
“七叔!”宋青书大叫一声,瞬间自床铺上直起身来,额上覆着的一块犹带着他体温的湿帕即刻落入他的怀中。
一直在宋青书身边陪了一夜,昏昏沉沉睡去的易夫人即刻被这一声给惊醒了过来。她顾不得害怕,急忙上前扶住宋青书的胳膊,这才发觉他的身体竟一直在微微发颤,仿佛正忍受着无与伦比的苦痛。易夫人将手探上他的额头,试了试他的体温,这才关切地言道:“青书,你的伤还未好”
宋青书却是充耳不闻,伸手紧紧扣住易夫人的手臂问道:“七叔!我七叔他”他不敢再问下去,双目微红一瞬不瞬地盯住易夫人。
易夫人的手臂被宋青书抓得生疼,她却并不动声色,只安抚地轻拍宋青书的手背,柔声言道:“还活着!一切都好!”
“还活着?”宋青书急忙追问了一句。
“活着!”易夫人直视着宋青书的双目,断然回道。
“活着活着”宋青书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两遍,慢慢牵动嘴角似乎是想做一个“笑”的表情,可嘴角方才勾起,他便又跌回床铺昏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已是三日之后。事隔三日,海沙帮之所以伏击丐帮的事早已水落石出。原来元军攻打苏州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