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在汴梁还有些买卖要料理,实在不能久留。这小江园的事陆先生若是改变主意,随时来找我。”转头刚走到门口,又忽然转过身取出一只脂粉盒放在桌上,“还请陆先生代六叔与小弟转告令爱,他日有缘终有相见之时。告辞!”利落地向对方抱拳一礼,只是眨眼之间,他已在数步之外与殷梨亭一同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陆舫德的仆役见自家主人神色恨恨不由莫名,小声道:“老爷,这小江园乃是天下一品,宋青书卖一百两一斤给我们大便宜啊!”
“蠢材!”陆舫德怒气冲天想也未想地便甩了那仆役一个耳光。“这等极品名茶一年也出不了几斤,他要的是千金!一千金一斤!”元人性喜食肉平日里便少不了饮茶解腻,这小江园他若是献给七王爷必然好处不尽。只是便是借七王爷的名号,这茶叶他最多也只能卖一千二百两,价钱再高怕是七王爷都会眼红要他脑袋。“铁算盘不愧是铁算盘,莫说是一个铜板,便是擦屁股都嫌硬的一张交钞的便宜,都别想占他的!”宋青书这些年行商买卖走遍大江南北早已是“名声在外”,同为茶商的陆舫德又如何不知?
“老爷,这小江园价值连城,我们何不报予兵马司请他们留下?”吃了一个耳光的仆役仍不灭邀宠之心又凑上前出谋划策。
“说你是蠢材果然是蠢材!”陆舫德闻此妙计不喜反怒又扬手甩了那仆役一个耳光。“这二人都是武当派门□负武功,那些跟你一样的兵马司蠢货如何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你没听到他们说他们要去哪吗?汴梁!那里现在可是红巾军的天下!唉!这朝廷将来也不知”说到此处陆舫德又忽然起了忧国忧民之心,只是才说了半截便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不敢多言。今年红巾军的势力愈发壮大,三月的时候就杀到了柳林差一点兵临城下,好在被汝阳王打退了去。这宋青书与殷梨亭区区二人能在乱军之中来去自如,陆舫德又哪里敢把那些构陷下狱威逼勒索的手段用在他们身上?
那仆役连挨两个耳光顿时熄了进取之心,只捂着脸苦道:“老爷,小姐还等着那位殷六爷的回音呢!”
想到女儿陆舫德更是满面愁苦,想他有钱有势唯独子嗣上过于缺憾,连娶四房小妾才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数日前宋青书与殷梨亭前来拜会他,他还端着架子闭门不见。哪知转头殷梨亭便在郊外救了自己的女儿,女儿哭着喊着要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便是做妾也心甘情愿。他仅有这一女如何舍得?若是殷梨亭能休妻入赘如今买卖没谈成人又跑了,晚上回去女儿如何能与他干休?想到此处陆舫德更是气恨,忍不住抬手再给了那仆役一个耳光。
与此同时,宋青书与殷梨亭早已策马出城。殷梨亭虽意外救了陆舫德的女儿一回,只是这行侠仗义的事,他年年要做不知凡几早不放在心上,却是见宋青书这几日一直对陆小姐客气周到,临行前还要赠她脂粉,感到十分不安。他忍了许久终是忍无可忍开口道:“青书,我看那陆小姐”嫌贫爱富c仗势欺人c蠢钝如猪c相貌痴肥与你绝不般配!“嗯,你年纪还小,这婚姻大事还是应该由你爹爹做主。”
宋青书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对上殷梨亭清明无比的双眸。片刻后,他忽然很感激自己两年前将六叔与六婶扔在悬崖下不理的决定!“六叔误会了,我对陆小姐”宋青书简直哭笑不得完全不知该如何措辞。“我对陆小姐并无非分之想,六叔大可放心。”
“那为何还要赠她脂粉?”殷梨亭疑惑地问道。
“自然是为了这笔买卖。千两黄金一斤茶叶的确是贵了些,只不过这世上最厉害风便是枕头风,最还不清的债便是儿女债。我相信陆小姐看在这盒胭脂的份上c看在某人的面上,是一定会让我达成所愿的。”宋青书目光晶亮地望着殷梨亭好似望着旷世奇珍,面上笑意如流犹似绯红桃花一树发。
“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