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声谷的这些安慰话语殷梨亭在这一年里早已听了不少,耳朵都要生出茧子来,如何还能听得入耳?
宋青书心知话题已入巷,而这等长辈私事绝容不得他一个晚辈在旁听闻,急忙抢在莫声谷遣他离开之前做大惊失色状失声道:“原来纪师姑至今都毫无音讯?六叔,你是她的未婚夫难道也不曾有她的消息?连一封书信都没有吗?”殷梨亭又想起那封退婚书不禁心乱如麻。莫声谷却在此时又深深地看了宋青书一眼,青书今天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宋青书也知道自己已经说地太多,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便是当真遇上危险也不会没有半点音讯,可若不是遇上危险纪师姑是峨嵋派高足,灭绝师太爱重于她,爹爹汉阳金鞭纪老英雄更是名满天下,她究竟有什么不如意非要”
“青书,住口!”眼见殷梨亭的面色愈发难看莫声谷当下出声喝断他,“你可还记得纪师姑是你的长辈?你六叔与她婚约早定,便是纪姑娘当真有什么意外,我武当派也断无背信弃义的道理!”
宋青书被莫声谷这般忍辱负重头巾染绿的论调给顶到了南墙,他算是明白为何明明他伪造了纪晓芙的退婚书六叔却仍痴心不悔了!临去泉州之前他要七叔多劝劝六叔,原来他就是这么劝的!武当上下各个都是光明磊落的谦谦君子,绝不会以小人之心揣人以私,这原是好事,只是在六叔的婚事上这般高风亮节却又成了大大的坏事!上一世纪晓芙屡次拖延婚事武当上下不曾怀疑;纪晓芙突然失踪武当上下不曾怀疑;灭绝师太只令弟子在江湖中公布,纪晓芙为魔教杨逍所辱自尽而亡,各中细节却只含糊带过,而纪晓芙本人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武当上下还是不曾有半点怀疑。六叔为了这个颠倒黑白的谎言受辱多年矢志复仇,最终却成了一个笑话,这般屈辱可一不可再!纵然武当上下尽是可欺之以方的仁人君子,他宋青书却是早习惯了小人行径,当下忍无可忍地道:“只怕六叔愿意履行承诺他人却不愿领情,否则何以六叔与她的婚事竟拖了这么多年?”
“放肆!跪下!”莫声谷怒目圆睁厉声喝断宋青书,“长辈的事哪有你置喙的份?”
宋青书充耳不闻,不但没有跪下反而扯着神情愁苦的殷梨亭又道:“六叔”
“宋青书!”莫声谷差点没背过气去,当下大步上前一掌压在宋青书的肩头,宋青书内力不济,话都不及说出口便被莫声谷摁倒在地。莫声谷的一条手臂始终摁在宋青书的肩头制着他不令他起身,只对殷梨亭言道:“六哥,你与纪姑娘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断不会有变,这次她失踪定是遇着了什么事一时脱身不得。”宋青书还欲开口反驳,莫声谷已然催动掌力,苦练多年的浑厚内力自宋青书的肩井穴直冲膻中,只击地他内腑震荡面色煞白一头栽倒再也说不出话来。
“七弟,快放手!”却是殷梨亭见宋青书被莫声谷一掌震地满头冷汗,瞬间清醒了过来,急忙将他解救了下来。“青书”殷梨亭见宋青书满脸的委屈和关切,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他心中绝非如莫声谷劝解的那般笃定,可也不愿深思宋青书的言外之意。而所谓长幼有序,便是殷梨亭生性稚弱,可他心中纵使是千般愁绪也不会向宋青书一个晚辈吐露分毫,这一点哪怕宋青书活到八十岁都不会有所改变。许久,他才轻轻拍了拍宋青书的肩头柔声道:“时辰不早了,回斋堂更衣吧。”话音方落,他便转身离开。
殷梨亭才刚走,莫声谷已然冷哼一声轻声道:“宋青书,你可当真好本事!”
莫声谷面色不善宋青书更加不高兴,这几日他是多辛苦地在装不知世事的孩童,又是多不容易才使得话入正题。泉州发生的事几乎要被他翻来覆去地说成了评书,为了提起殷梨亭闲聊的兴致他几乎连程老三都要违心赞一句“威武不凡”!好不容易循序渐进地说到六叔与纪晓芙的婚约,只要六叔再对纪晓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