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田阿福的一通臭骂,姚舜英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周氏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满。田青林一早就打算好了,每家都帮忙。次日他先帮着四房犁了个多时辰的田,然后帮着大房插秧,大房那片田插好后回家吃过中饭下午他又帮着二房收割了半日的谷子。姚舜英自然也不闲着,虽然即将临盆田青林不让他乱动弹,可看着一家子人忙得昏天黑地地她哪里坐得住,自动舞着谷耙给三家人翻着晒在院子里的谷子。
两口子连着几日就这样帮着农忙,一日中午时分姚舜英正在给二房翻着谷子,忽然肚子疼了起来。这些日子她的肚子时不时地抽紧发硬但是不疼,可是这会子却开始疼了起来,她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要生了。家里这时候一个大人也没有,周氏趁河哥儿睡了赶紧挑着一担子衣衫去溪边洗去了。焦氏因为周氏和姚舜英在家,将两个小点的孩子丢在家里自己下田插秧去了,海哥儿也被田青山叫去帮着大人打水喝。至于张氏白天更是很少在家里。
姚舜英慢慢地走到屋檐下一张高椅上坐下,过了一会儿肚子又疼了起来,就这样断断续续地持续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的样子,这下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这是要生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在疼痛间隙慢慢走回房间,将自己之前准备的东西都取出来摆放好。乡下妇人生孩子自然没有专门的产房产床,只是将夫妻两人原先睡的床上的棉絮之类的抽掉然后垫上干净的稻草,稻草上头铺上薄薄的一层床单。
姚舜英想着都觉得不舒服,自己事先找祖母翻了些旧的烂的大家不穿了的衣衫棉衣之类的,全都清洗干净放太阳底下暴晒过然后拼接成一块垫絮,准备自己生孩子的时候垫在身下用。因为疼痛加上天气炎热,她做完这些已是浑身浸水一般。
周氏不知怎么回事还没回来,姚舜英觉得心里有点害怕,想着姐姐因为儿子年幼要吃奶,一直都被婆婆安排在家里做事。便喊江哥儿去村中心喊蓉娘。江哥儿毕竟年幼。见她疼得直哼哼,吓得脸色都白了,姚舜英跟他说了好一通他才颤抖着跑了去。淑姐儿干脆吓哭了,姚舜英忍着疼安慰着小丫头叫她不要怕。
麦二郎家蓉娘和麦二郎的祖母在家,蓉娘一听说姚舜英发动了可家里一个大人也没有,差点没急晕过去,将儿子往祖母怀里一塞拔腿就往门外冲。麦二郎的祖母又好气又好笑,大声道:“你等等我,你知道什么,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你抱着孩子。等我锁上大门咱们一道过去。不用急,她这才刚开始。早着呢。”蓉娘觉得有道理,可到底挂牵着姚舜英一个人在家,一把抢过儿子直催着祖母快点。
祖孙两个刚奔出大门,田氏的老娘正巧站在门口,见她二人神色惊惶,问是怎么了。听说是姚舜英发动了,也跟着后头跑。三个女人跑到姚舜英家的时候周氏还没回来。姚舜英满头大汗躺在凉床上低声哼哼,淑姐儿则眼泪汪汪地在一旁手里端着一碗水问姚舜英还要不要喝水。
蓉娘看着心里一酸,忍不住大叫着奔过去握住姚舜英的手问她可还受得了。
姚舜英见她们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强笑着冲大家点了点头,然后对田氏老娘道:“二叔祖母劳烦您老将淑姐儿带出去吧,别吓着孩子。”当初吴氏难产而亡那一幕惨剧在自己和蓉娘心里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女人生孩子太恐怖太血腥,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给淑姐儿心头留下阴影。
麦二郎的祖母问道:“青三家的。你疼多久了,见红了没有?”听姚舜英说没疼多久,没见红,麦二郎的祖母看了看田氏的老娘道:“时辰应该还早,不过产婆还是得赶紧去叫。”田氏的老娘点头赞同:“嗯,是得赶紧。”然后忍不住顿脚:“这个周氏,明知英娘该这几日要生了,她居然还敢丢下大肚婆一个人在家那么久。嘿,这农忙时节年轻人都不在家,算了我去请吧。”
正说着,外头周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