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他。高原红尝试着动弹，慢慢地移动着手，摸到了一些碎钵，接下来摸到的是凹凸不平，高原红意识到，车已经变形。

    高原红不断地提醒自己要镇定，要冷静，世上没有挺不过的坎，为了保持身体机能，他尽一切可能活动着自己能活动的部位，他的手臂能小范围移动，内脏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疼痛完全是肌肉和骨骼的破坏而引起的，但腰部以下却不能活动，但是那种疼痛中带些麻木的感觉让他知道，他的腿还有知觉。

    在此期间，他叫了几次小胡，可无人应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有些亮了，眼前能够看到一些东西，小胡侧歪着头，额头的血已经被雨水冲得很淡，只有淡淡的血迹，他的眼紧闭着，整个人都被卡在方向盘和座位之间，小胡的身体似乎颤动了一下，但此后再无动静。

    高原红转动目光，整个车辆都已经变了形。

    雨已经小了不少，高原红艰难地抬起头向窗外看去，这是片山区，在这样的雨天，有行人的机率非常低。高原红知道，如果没有人发现，他生还的机率会很小。

    时间在一分一分地过去，雨中忽然来了一条模糊的身影，高原红的意志力忽然间变得强大，大叫着：“快来人！”

    依稀之中，他见到那条影子在向这边奔来，然后他再次昏了过去。

    这次醒来，他已经进医院了，他向守护他的护士问道：“护士，还有一个人呢，他怎么样？”

    “想想你自己吧，再迟来半个小时，你的两条腿就废了。不知道这么大的雨，又是在夜里，还出来干啥。”那护士有些埋怨，不过还是说了，“那个人还在抢救，他受的伤比你重。”

    高原红心中惨然，如果不是自己要连夜赶去二郞镇，就不会出事，他当然想不到，这场车祸完全是人为的，如果不是小胡忽然间心情有些矛盾，他恐怕早就升天了。

    “这里是哪里？”

    高原红问道。

    “金山县人民医院。”那护士为高原红重新换了点滴，说，“你现在还很虚弱，不要多说话。”

    “那护士小姐，我的同事如果有什么消息请你马上通知我。”

    护士看了高原红一眼，说：“看不出来你都这样了，还挺关心人的，我可要告诉你，你得想办法联系你的家人，让他送钱过来，我们这儿开的是医院，而不是什么慈善机构。”

    高原红向护士报了一个手机号码，这个号码是石头的，高原红不想让吴佳丽知道，他不知道吴佳丽这一夜的心已经急焦了。她知道高原红向来说到做到，只要说下来，那一定会下来的。可是她打了一夜高原红的电话，都提示处于关机状态，在这样的一个雨夜，她没有理由不担心高原红遇到了什么事儿。

    而此时，高原红更不想让县里的其他干部知道自己出了车祸。

    至少暂时不想让人知道。

    护士很快联系上了石头，石头问她是谁，护士说你等一下，又问高原红，你叫什么名字？

    “让我来接吧。”护士将电话送到高原红的嘴边，高原红说，“石头，是我，我现在金山县人民医院，你马上过来。”

    石头吃了一惊，说：“大哥，你咋大清早的在医院，出什么事了？”

    “你来就行了，护理病房＊＊室，记得带钱。”那护士夺过电话，把电话挂了，“浪费我的电话费。”

    两个小时，石头就到了，见到高原红这个样子，嘴唇哆嗦了一下说：“大哥，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出车祸了。”高原红苦笑着说，“石头，这事别告诉其他人。”

    石头正点头，护士过来告诉他，小胡抢救无效死亡了。

    高原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