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绽几乎是一刻都不能等,只想立刻确认白少央的身体状况。
陆羡之听得他大步冲了进去,才想起自己除了愤怒和悲哀之外,还有许多问题想问。
他看了看低着头,攥紧拳头的郭暖律,又看了看叶深浅,只见他面色一沉,用一种他们三人才能听到的声响说道:“我冲进去的时候,那姓唐的已经脱了裤子”
剩下的话他也不必再多说了,陆羡之虽是未经人事的雏儿,但基本的事理还是明白的。
可就是因为他明白,所以才恨得咬紧牙关,几乎要咬出一口血来。
第二日白少央醒来的时候,才觉得浑身酸痛,好像被什么人揍了一顿似的。
不过他一睁眼,就见到了仰着头椅子上睡着的陆羡之,还有抱着剑坐在地上睡着的郭暖律,更有一只叶深浅东倒西歪地睡在他床边的地上。
有这三个人在身边,他只觉得心中一口憋闷的恶气都出了不少,盘在心中的阴霾也登时去了许多。
然而等这三人醒来之后,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陆羡之一醒来,就忙着送水端饭,恨不得从大户人家的少爷变成一个万能的小跟班似的,郭暖律一改冷面,竟然学会对着他笑了。
不过他的笑不是出自真心,而是努力扯了扯嘴角,硬挤出来的一个弧度。
所以这笑容显得有些寡淡,看得让白少央都觉得有点奇怪。
叶深浅倒是依旧笑得如春风拂面一般,好像完全忘记了昨日里抱着他的场景。
白少央看着他那淡定的面容,只觉得昨日发生的一切就好似一场幻梦似的。叶深浅似乎根本没有在心痛,也没有一遍又一遍地如念咒一样说着对不起。
可是看他眼底的那些阴翳,那些痛楚明明仍旧在那里,只等着白少央去看穿罢了。
白少央叹了口气,喝了茶,吃了东西,然后才想起了问一问韩绽的下落。
照理说韩绽这个时候是最应该陪在他的身边的,可是他醒了半天,这三个人都没有想过要去叫韩绽,想必韩绽根本就不在这面铺里了。
可若不在面铺,他还能在哪里?
莫非还以为白少央在失踪着,所以在外面没日没夜地寻着他?
白少央想得十分疑惑,见陆羡之笑得有些尴尬,心中暗道不好,急忙问道:“他到底在哪里?”
陆羡之看了看郭暖律,郭暖律又瞅了瞅叶深浅,叶深浅叹了口气道:“我和他说了说你身上的伤势,他就提了刀出去了。”
白少央诧异道:“出去?”
陆羡之补充道:“相处这么多天,我从未见过韩大叔气成那样过,他不仅听得眼睛红了,连人也在发抖。”
他看上去仍心有余悸,仿佛韩绽发怒时候的样子十分可怖。
白少央只听得面色一暗,连胃口都淡了不少。
无论韩绽与张朝宗有怎样的恩怨,对这个儿子却是上了一万分的心的。
即便白少央日日夜夜都想着要他的命,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可韩绽欠他的东西,又岂是一番真心能换回来的?
所以白少央又问道:“我是受了点伤,但也算不得什么要人命的重伤,他何必气成这样?”
陆羡之目光一闪道:“难道你不知道”
他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如被什么人扼住了脖子一样。
白少央听得越来越疑惑,想用内力,却发现内息还是十分不畅。
叶深浅似乎看出他的忧虑,上前安慰道:“你身上还有迷香的效用在,一时之间是动不了内力的,不过不要紧,养上几天就好了。”
白少央这才稍微宽了宽心,但又觉得他们似是瞒了什么极为紧要的东西,不让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