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翎一剑抽出,任由鲜血溅了一身,待看清眼前一幕,她拔腿狂奔,没注意到最后一刻玉蝉施展了治愈禁术,止住了伤口,直到将孩子生下才断了气。
她只是不停地跑,跑了很远。
她杀了玉蝉,凤翎的手在发抖,她真的杀了玉蝉。
有人说,当扯出了一个谎,就需要更多的谎来围,凤翎就是这样
那一刻,她其实是清醒了的,玉蝉是治愈系的强者,她以精神力为代价的唤醒,已经让她从控制术中醒了过来,可她还是杀了她,因为她恨她。
恨她为什么出现得比自己早!
恨她为什么可以跟尧光在一起
可她只是说服自己,这是赤炎的命令。
是的,都是师父的错。
不关自己的事。
不关她的事。
当尧光一点点逼近自己时,她大声喊着。
“不关我的事!是师父让我做的!”
只是剑光闪过,那人没有听她的解释。
“尧光!”凤翎满头大汗地从梦中醒来,看着四周,再见到撞得头破血流的月姣,她喘着气,缓缓坐起,环着双膝,将自己紧紧拥住,最近这个噩梦做得越来越频繁了。
梦中尧光看着自己的眼神,也越来越冷。
杀她的剑,也越来越干脆。
她呆坐了很久,月姣在人形跟原形之间不断转换,不时呓语,像这样的圣魔虫早已经没了作用,可凤翎没有杀她,而是一路带着她回了人间。
孤单的日子,总需要一个陪伴。
凤翎摸了摸她的头发,又是一个呆坐的姿势,直到又一个天亮。
嗡嗡嗡。
毒王谷的毒虫忽然从密林飞起,密密麻麻地遮住了天空,凤翎抬头望去,视线静静地凝视着那个方向,扑腾跳动的心脏就像十二岁那年的初动。
男子从林间缓步走出,毒王谷没有阳光,可凤翎仿佛见到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露出的灿烂笑容,只是自玉蝉死后,尧光就已经很久没有笑了。
她抬手别了别耳后的发,笑得灿烂,“你来了。”
尧光顿了下,蜷缩在秋千椅上的女子,好像维持着这个姿势很久,潮湿的天,迷雾漫着的谷内,给她苍白的面容衬上了几分虚幻,连人影都显得不真实。
“嗯。”
“坐。”凤翎挪了挪位置,让出了空位给他。
尧光没有过去。
凤翎似乎没注意到,她说,“我等你很久了。”从神魔战场失踪的那一天,就一直在等。
“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
尧光说得很平静,平静得让人感觉不到一点情绪波动,“知道。”她笑笑,“比我想象得还要晚。”这几十年,她一直在等,不是她不想去找,只是已经没有了这份能力。
尧光想问为什么,可看着她的眼,这句话却说不出口。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讨厌她。”凤翎忽然轻轻地说,“在她出现在你口中的第一天,我就讨厌她”见尧光眼底露出讥诮,凤翎偏头问:“很好笑?不,一点都不好笑。”莫名其妙的讨厌,连她自己都觉得厌恶自己。
她对很多事都不看重,无论是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还是她对别人,就连尊敬的师父赤炎跟从小长到大的凤芷,她都没有太深的感觉,云淡风轻的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入了她的心,像凤芷说的,她很无情,甚至没有感情。
可对玉蝉的嫉妒,让她厌恶自己。
可她自己,控制不住这份嫉妒,嫉妒从玉蝉的身上蔓延到了也非的身上,因为这对母子抢走了尧光所有的关注,所以她想除去这两个人。
“那天,我去仙界是要杀也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