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颤抖,只任由聒噪的铃声在狭小的卫生间里嚎叫着。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铃声戛然而止,我松了一口气,把手机贴在胸口,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已是脸色煞白。刚刚升起的激情,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尽数打散。
突然,铃声又响了起来,我余惊未定地一看,还是穆萨的号码。嘴唇张了张,手指贴在屏幕上,却始终无法再做下一个动作。
我应该接吗?我该和他说什么呢?他会和我说什么呢?穆萨快要结婚了,无论我们有什么言语,都不过是繁枝末节,我又何必再去面对一场镜花水月?对,我不能接,我不需要他再亲口告诉我一遍他的婚讯,不需要与他分享我虚伪的祝福,不需要。
而且,我更害怕的,是他会像其他男人一样,诚恳地向我道歉说,“对不起,那晚我只是一时冲动。”的确,黑暗的深夜c封闭的空间c沙尘暴后令人窒息的安宁,以及身边散发着荷尔蒙气息的年轻身体,有多少人能够忍耐得住呢?连我也不能。用的作祟抹杀一切前因后果,是最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是最让女人无地自容的理由。言下之意,你只不过是恰好在那个时机出现了而已,若换做别人,依然会情难自禁。而这,对于我和我付出的情感而言,是莫大的侮辱。
手机一声一声地震动着,我的心也越来越乱。狭促的铃声终于消失,我惊得满头是汗,可不到两秒钟,铃声又欢快地响了起来,令人振聋发聩。
我近乎抓狂,走出卫生间,坐在沙发上盯着闪动不停的手机屏幕,越来越心浮气躁。突然,我大声嘶吼了一嗓,粗暴地拆开手机的后盖,直接抠出电池,把已经零散的手机部件一齐塞进了沙发的软垫下。
“终于安静了。”我喘着粗气想。
十分钟后,我的心绪平静下来,重新安好电池开启手机,再也没有接到穆萨的电话。他一定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让所有的一切就此结束,对我们彼此都好。
晚上,我和连翩按照约定赴宴,同嘉轶和与云宇树去了一家中国饭店,川菜口味。
云宇树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格子衬衣,外面披了件薄外套,浓密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笑着坐在了我的对面。
“想吃点什么?”他把菜单递给我和连翩,“这家饭店的手艺虽然不及我,但还算不错。”
我摇了摇头,把菜单推给了连翩。现如今,无论看见了什么,我都没什么胃口。
云宇树瞧见我神色恹恹,明显有些失落。从他和尹千言有意无意透露的话语中,我已经意识到云宇树对我有意思。虽然今天名义上是嘉轶想见连翩,可从云宇树的表现来看,应该不仅如此。
连翩和嘉轶在点菜的时候,云宇树望着我,深情地说:“汐汐,去了一趟沙漠,你瘦了。”
“谢谢。”我亦十分诚恳。
“我是在担心你,不是夸你。”
“是吗?”我缓和过来,“我以为你在说我减肥成功,更好看了呢。”
他唇角勾起,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你向来好看。”
我呵呵干笑了两声。
其实我现在根本提不起兴趣去结识另一个男人,穆萨在我心底,仍然是关键的症结。但,女人总有一点点虚荣,有一个男人对自己表示仰慕,像是能够证明自己并不是无人问津。穆萨快要拥有新婚妻子,我光明正大地跟云宇树吃个饭,也没有什么不对。
我隐隐有种故意报复穆萨的心理,可是这有什么用呢?情感的报复,只能用于在乎自己的人,只有在乎,才会心痛。而我和穆萨,已经彻底结束了。
饭菜端了上来,连翩点了好几道劲辣的菜品,并再三嘱咐服务员多放辣椒。
嘉轶蹙眉看着连翩淡然的模样,满心关切:“你少吃点太辣的,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