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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看了一眼这碗干净得连片葱花都没有清汤,有点儿有气无力地道,“其实他的话听听就行了,也不用太当真”

    “嗯”冷月应着,下手扯了块肉塞进嘴里,一边发狠似地大嚼,一边幽幽地道,“当时听的时候我确实没当真然后正儿八经问他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他已经告诉过我了。”

    景翊这才听明白自己为什么只有喝汤的份儿了。

    “不是”景翊一边在心里默默拜着他那个坑儿子的爹,一边欲哭无泪地道,“他就只对你说了这些?”

    “还有。”

    冷月把嘴里的东西咽下,然后把景老爷子是如何以感同身受的方式让她理解祖宗的供品为什么能吃这个道理的全过程复述了一遍,她越说越觉得憋屈,景翊反倒是越听越显坦然了,坦然得冷月连口汤都不想给他喝了,到底还是禁不住问道,“你听明白了?”

    景翊点头之前先低头喝了几口汤。

    “其实他的意思挺明白的”被冷月黑着脸一眼瞪过来,景翊脖子一僵,语速立时快了一倍,“就是让你将心比心。”

    冷月怔了一下,怔得眉目柔和了些许,“将心比心?”

    “先皇也是人嘛,还是一堆孩子的爹”景翊往被子里缩了缩,才带着一抹苦笑低声道,“你说,一个当爹的在自己快不行的时候把能找来的孩子全找来,是想议什么事?

    这句提点比景老爷子的那番话清楚了不止百倍,景翊话音刚落,冷月就在一愕之间脱口而出,“后事?!”

    景翊轻轻点头,不由自主地垂目看了看冷月的小腹。

    老爷子的这番提点倒也来得是时候,要是搁到以前,他还未必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将心比心说起来容易,但当爹的人到了什么时候会琢磨些什么事儿,也只有当过爹的人才能会意吧。

    就像他在冷月离开之后,将睡未睡之时,脑子里想的全都是那个还不知是男是女的小东西,从学语学步到立业成家,所有的担心与所有的对策全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想停都停不下来。

    他知道这小家伙的存在才不过一日光景,尚且惦念至此,何况是十几年来看着孩子们一点点长大成人的先皇呢?

    冷月似是全然没有留意到这个裹得像粽子一样的人突然温柔起来的目光,错愕之后立时想到了些什么,于是错愕愈深,不禁凝起眉头沉声问道,“你知道凝神散吗?”

    景翊的注意力一时没来得及从她肚皮上收回来,一愣的工夫,冷月已耐心用尽,直接从身上摸出了那个脏乎乎的纸包。

    “就是一种吃了之后能加倍透支体力,让人立马精神头十足的药。”冷月看着还有点儿云里雾里的景翊,追补了一句,“就像先皇临终前那样。”

    景翊这才正儿八经地惊了一下,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接过纸包凑到鼻底轻轻地嗅了嗅,又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把纸包一点点剥展开来摊放在桌上,还伸出一根手指头在糯米粉似的药粉中沾了一下。

    冷月看着似是对这药兴趣盎然的景翊,问道,“你知道你二哥被先皇遣回家学厨的事儿吧?”

    景翊微眯起眼睛细细端详着沾在指尖的药粉,顺便点了点头。

    “这药就是那个顶替你二哥的太医在街上塞给我的,你二哥说这药迄今为止就只有那个太医配得出来不过按我二姐的说法,他现在已经该是给阎王配药的人了。”

    景翊在短促的错愕之后牵起一抹看起来并不怎么轻松的笑意,无声地拍打掉指尖的药粉,自语似地一叹,“还真让老爷子猜准了”

    “为什么?”

    景翊缩回到被子里,朝那包药粉扬了扬满是胡茬的下巴,“因为这药先皇也是打小就被立为太子的,新老皇帝交班的时候常出的那些鬼花活他都清楚得很。老爷子跟我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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