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声。原来北军都聚集到那里去喝酒取乐了啊。他们可真够放松的。她躲在暗影中观望了一下,并没有在人堆中发现凰羽或颛顼的影子。
就悄悄地再去找。峡谷中遍布着军帐,但是都静悄悄的,北军们大概不是睡了,就是去火堆前聚会了。巡兵也有,但是不多。她一路寻向峡谷深处,总是没有发现类似于牢房的地方。大约在深入了峡谷腹地的时候的时候,前方忽然传来“唰唰”的响声,像是落雨的声音。然而并没有下雨啊。她从藏身的树丛探出头去,看到了奇异的一幕。前方的峡谷半腰出现一片孤零零的雨云,万千银色雨丝倾泻而下,落入地下一片弯月形水潭中。
那片水潭的水色闪烁的特异的清泽,像是一片月亮掉在了地上。
在水面之上,浮浮坐着一个人。他以手支着脸侧而坐,双目合着一动不动,雨线淋漓落在他的身上,银袍透湿,乌发成缕,水珠沿着面颊不断滑落。透过雨幕,她可以看到他因为脸色瓷白而衬得眉眼如墨。
那是凰羽。
她的心口如受到重重一击,心脏像是被猛地攥了起来,痛得呼吸都不畅了。
他的衣衫湿透却依旧整齐,双目阖着但面色平静。可是她还是一眼看出了他的虚弱。
九霄怔怔望着雨幕中被淋着的凰羽,想要出声喊他却不敢。
定一定神,再仔细看这片怪异的雨,很快察觉出那其实是一个以雨幕制成的牢笼。
凤凰属火,与水相克。这片雨云必是被施过法术,将凰羽困在其内,并压制住了凰羽的灵力。而凤凰之灵力可不是轻易能压制的,除非他已身负重伤。
她恨不能立刻救他出来,但此时自身只有原来的一分灵力,这雨牢必是十分诡异的,以她现在的力量定然是没有本事突破这雨牢。
心知此时既然探到了凰羽所在,就该立刻离开,回去森林边缘的营地,将这里面的情形告诉青帝,也好联手前来营救。但是眼睛望着雨中的人,总是移不开目光,拔不开脚步,捱着时间不愿离开。
脑后突然响起凌厉的破空之声。她敏锐地就地一滚,“嚓”的一声,一支雪亮冰矛贴着脸颊掠过,戳在地上入土一尺多深!接着又有数道冰矛凌空飞来。九霄腾空躲闪挪移,长矛纷纷刺入地下。对方攻势稍滞的时候,她展翅飞起直冲天空,飞了没多高,“蓬”的一声,蓝色碎光四溅,她重重撞到一层看不到的东西上,撞得眼前直冒金星,顿时失去方向,朝着地面栽去。心中懊恼地叫一声蠢,忘记此处被结界所封,根本飞不出去了。
四周埋伏的北军一拥而上,捉翅的捉翅,扯腿的扯腿,按住了这个闯入者。
混乱的一堆人外面有人出声问道:“抓住的是谁?”
有北军答道:“是一名鸩兵。”
“他们不是撤走了吗?为什么会留下一个?”那人的语调里有些疑惑。
九霄此时被按得抬不起头来,但还是听出了这个人的声音。是颛顼。他果然在这里。听他说这话的意思,是知道鸩军的侦察小队来过?心中不由飘过重重疑云。
片刻之前,颛顼在一处隐蔽的军帐之中,听一名手下汇报说有一名鸩兵没有随那队鸩军探子一起离开,而是混进了结界之中。
所谓“混进来”其实是他们刻意放他进来的。那六名鸩军进到林中不久,误触了北军布在林中的警戒咒,早就被他们察觉了。那两名骑兵队巡兵本是引他们上钩的诱饵。不料探子警觉,竟没有试图闯入结界,直接撤回。颛顼正遗憾,没想到还是有一名鸩兵上钩了。
不过他们的计划并不是将鸩兵引入结界抓捕。为了几名探子,怎么会费如此周折,颛顼设此计,有更深的计谋。这名闯入的鸩兵,原是想让他在结界内看个够,然后放任他溜回去报信的。
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