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有几年了,三年还是四年这日子倒是过糊涂了,慧慧拿了支笔在铺开的宣纸上细细地记着,“洪元二十九年”,她来的那年是“洪元二十七年”,这么算来是三年了。
三年了,她还是不能很好地适应这古代水乡的生活,什么都不方便,穿衣不方便,住宿不方便,也就吃食还算是凑合了,毕竟她莫名其妙穿来前就是江南水乡一妹子。虽然家乡与现在并不算是一处,隔着条长江,她算是江北的女孩,而她现在算是大熙朝卫国公府的十二岁的嫡小姐石慧馨。
“小姐,快用午膳了,您还是停停吧,这日头一日日地高了,嬷嬷走前可是交代了,让我看着您别总是闷着看书写字,受了暑可就麻烦了,自您三年前落水后,身子就有点虚可是受不得暑的。”这说话的是石慧馨身边的大丫头香芋。
被她这一打岔,慧慧只得停下了笔,转了转脖子,晃了晃手腕,转头笑看着香芋道:“嬷嬷今儿不在家,我本想着能耳根清净点,不想你倒是啰唣上了,好了,听你的,我起来走走。”说完,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香芋见今儿小姐还算是配合,倒是眯起了眼,笑着道:“这哪里是我啰唣了,不过是小姐不耐听别人劝罢了,您不记得了,您但凡是看了书写了字就听不得别个的话,惹的嬷嬷连回个家都是牵缠挂肚的。”
说到嬷嬷,慧慧倒是真心地笑了,嬷嬷是这原身的亲身母亲从娘家带来的贴身大丫头,自这亲身母亲去后,就一直不离不弃地照顾着她,不管是在原主的心里还是在如今的慧慧的心里,她都是个如母亲般特殊的存在。
想着嬷嬷慧慧笑睨了眼香芋,打趣道:“你呀可别光顾着说嘴了,我问你,嬷嬷走时可交代你事情了庆丰哥的鞋样子可是画好了”
一听这话,香芋不依了,立时红着脸轻嗔道:“小姐您就可着劲地笑话我们这些个拙嘴笨腮的吧,回头必定有人治得了您,我看到时候您自己个怎么办,您如今可也有十二岁了呢。”
这等级别的打趣可是撼动不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慧慧,她只好笑地看了眼脸上潮红未退的香芋,多少有点不能理解,从未与庆丰相处过的香芋为什么凭着庆丰是嬷嬷的儿子就能安心地同意了
不过香芋提起自己年纪,慧慧还是叹了口气,是呢,她如今十二岁了,一般在古代她这个年纪可是要定亲了得,也不知哥哥是个什么打算,想起今儿早上嬷嬷的匆匆出府,她就有点怪怪的感觉,这里头必定有事
香芋本是同小姐说着玩的,这几年俩人情同姐妹,这些个玩笑话可是常说的,不想小姐今儿听了却不高兴了,虽说她知道小姐不会同自己生气,可还是担心小姐想差了,忙凑到慧慧跟前,试探道:“小姐这是生气了瞧我这嘴,您可千万别生气,我就是说着玩的,我们小姐是谁,哪里会有人舍得治您,疼还来不及呢。”
瞧她这着急样,慧慧倒也丢开了心事,摆手道:“你别急,我可没兴致为了还没影的事担心,这不是想着哥哥随着皇子们出去狩猎也有几日了吗也不知几日能回来”
说起正事,香芋也不闹了,想了想道:“小姐还是别担心了,大少爷的武艺可是国公爷亲自打的基础,这几年虽然国公爷不在府里,可不是将石一斧师傅留下来了吗,一斧师傅的武艺可是众护院里最高的了,有他指点大少爷,想来大少爷的武艺不差,打个猎怕什么”
慧慧看着还是有点天真的香芋,不觉一叹,自己要真是十二岁的深闺小丫头就好了,同大堂姐斗斗气,与继妹耍耍心眼也就能乐呵着过一天了,可她不是,如今老皇帝眼看着身体一日比一日差了,他底下可是有六个壮年的儿子,且个个不凡,如今的朝堂风云诡谲,一个不甚就是万劫不复呀
哥哥这次的随扈看着就是表态站队的试探,也不知哥哥能不能安然地回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