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不哭,不哭,乖”言瑾柔声哄着蜷缩在襁褓里大哭的女儿,脸上带着慈爱的笑。 陈思思在一旁给她递湿巾,她接过去擦了擦女儿红彤彤的小屁屁,才垫上干净的棉布。 “你妈真细心,连尿布给都裁好了。” “老一代人都这样,觉得传统的尿布比尿不湿好,”言瑾无奈地笑,“但也好,果果现在还小,身体很弱,用尿不湿还是有些刺激的,尽管各自都宣扬着安全无刺激,但哪有棉布来得温和。” “是啊,我们小时候也都是这样的,哪知道什么叫尿不湿。冬冬他奶奶不让用传统尿布,说是不干净,一直就用的尿不湿,生他的时候又是夏天,过敏了之后那小屁一股红肿得跟猴子的没两样。” “传统的东西,有时候还挺好。给果果也就这几个月用,长大一些还是用尿不湿,不然小孩子排泄来得快,洗尿布哪来得及。” 陈思思点头赞同,叹了口气:“还是在家人旁边生孩子好啊,我那时一个人,孩子还没生的时候全家人都关注我,冬冬落地后我才发现我就是个生产工具。” “哪能这么说自己呢!”言瑾低斥她,每一个母亲都是伟大的,哪有这么贬低自己的。 陈思思苦笑:“话虽然难听,但当真是那样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说的就是那样了。” 言瑾从她的话语和表情间似乎明白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试探地问:“跟你丈夫的家人相处得不好吗?”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陈思思跟言瑾熟络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陈思思的确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言瑾相处,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却要整天待在同一个屋檐下。现在则比之前好多了,虽然不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但聊起来还是很投机的。 “是没办法相处了,不然我怎么会回国呢。”陈思思语气凄凉。 言瑾接触过太多的女当事人,几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跟陈思思现在的一样,无助又彷徨,带着深深的失望和无奈。 一个带着与同龄儿童相比异常沉默的儿子回国的女人,说自己与丈夫一家无法相处,言瑾很快就能猜到陈思思身上大概发生了什么,但是确切是哪一类,还得询问。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我分担,我会保密。” “我还怕你乱说不成?” 言瑾没有笑,表情认真地说:“这是我的职业习惯,你可以对我诉说,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别别别,见到律师我就压力大,我从小就怕这些人。”陈思思摆摆手,“你是陆生的老婆,就是我妹妹,再说,我现在住在你们家,你总得知道我究竟为何住在你们家的吧,免得你胡思乱想,以为我和陆生有什么。”话到最后,陈思思的脸上已然带了挪揄的笑。 “我可没乱想!”心里虽然这么想过,但被陈思思这么带着调侃的语气说出来,怎么都还是不好意思的。 陈思思苦笑着,慢慢地讲述自己的遭遇。 陈思思在美国待了十年,大学毕业后在一家i公司上班,三年后经过朋友的介绍,和三代移民的丈夫潘励和结了婚。 原本婆媳关系还算和谐,但从陈思思第一次怀孕意外流产后,婆婆立马又原来和蔼亲近的模样变成了横眉冷对,话中带刺。 那时候潘励会为她说话,她心里还好受一些。 再次怀孕时,婆婆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但谁曾想十个月后,她立马又沦为成为了家里的底层人物,饱受婆婆的冷眼,雪上加霜的是潘励也没了最初的温柔,对着她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事情的开端是从发现潘励出轨开始的,彻夜不归,满身酒精跟香水混杂的味道,甚至还有胸口星星点点的粉色痕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她不会天真到因为那是被蚊子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