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秦艾词蹙眉,双手捏起,淡淡道:“将人送去官府,辱骂皇亲,轻则五十大板。”
见对方的马车夫真要下马,何卓有些慌神,只得壮了胆喝道:“你敢过来!我,我可是南洲何家的少爷!”
南洲何家虽是望族,可并非权贵,在南洲霸道,州府看在何家和杜朝阳关系甚密的面上,也都纵容着,可到了建安,谁还能继续容得下他,不过第一回就碰上秦艾词,也是巧了。
见对方一把将自己拽过,双手被迫背于身后,瞬间便动弹不得了,更是嗷嗷直叫,道:“我大哥可是宣政殿内阁何大人。”
对方还是没有收手,他更是急了:“我和杜大将军可是姻亲,你们周国公府也敢得罪杜大将军不成!”
“即便是杜将军,也不敢这么放肆和我们主子说话!”马车里的换了个清脆的声音传出。
何卓冷笑,不过一个受着祖荫庇佑的无权无势的周国公,和杜朝阳比起来,天差地别,何卓正要回嘴,奈何张公公用力太大,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慢着!”马车里秦艾词的声音再次传来。
何卓以为自己的话奏效了,这建安城就没有不怕杜朝阳的,遂趁着对方停手之际,将手臂抽回,拧了拧生疼的手腕,原本嫩白的皮肤上青紫一片,让他眼神阴沉了几许,嚣张道:“知道怕了吧,赶紧给小爷磕头认错,小爷便不与你计较。”
“你说,你与杜将军是姻亲?”马车里的声音再次传来。
“骗你作甚,我三妹与杜将军情投意合,早晚要嫁入将军府的。”
何卓理所当然回答着,因为是公主问话,张公公便退开了几步,谁料何卓一步步上前,乘人不注意时,扇骨狠狠扎入马臀,马车内原本若有所思的秦艾词突觉马车腾的一颠,整个人身子往后仰去,好在如意反应快,扑在身后护着她,而后马车长鸣飞奔而去。
建安街道上满满是人,惊马之下,周围的人皆逃窜自保,大人们赶紧抱开了自家小孩,却护不住自己的摊位。
那一瞬太快,让人措手不及,待张公公反应过来,已看马儿往前边的酒楼直至撞过去,眼看即将人仰马翻,何卓勾起一抹嘲笑,然而下一刻笑容就将在嘴边。
一袭身影凌空而降,右手缠上缰绳,因为与楼墙距离微乎其微,咬牙用尽了全身力道,才将马儿瞬间制住,马儿头上鬃毛已是贴近了楼墙,简直千钧一发,而那长袍下的右臂,被缰绳死死勒住,怕是已经一片青紫。
这一幕众人都是看惊,建安城内能有这般能耐的,除了杜大将军,还能有谁!
将缰绳套在楼柱上,杜朝阳一刻不停转身正欲掀马车帘子,面上全是紧张之色,整个建安城,见过杜大将军意气风发,或是阴沉冷轧,或是铁面无情,却谁人见没有过杜朝阳这幅惊慌表情,更是惊呆。
谁知帘子却被人从里头按住,杜朝阳手中动作一顿,而后松了手,将受伤的右臂垂下,掩在身后,才是跳下马车。
此时张公公已经赶了过来,第一时间出声询问着:“主子没事吧。”
青和看了眼捂着红肿额头的长公主,在长公主的眼神示意下,回道:“无事,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没受伤。”
听罢,杜朝阳脸上神情稍缓,冷着脸道:“怎么回事!”声音虽低沉,若是熟知他的人便知晓,他此时眼中蕴着盛怒。
张公公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回去将何卓扣住,何卓哪里肯就范,看见杜朝阳,更是仿若见了救星一般。他本可以趁乱逃了,但想着有杜朝阳在,才胆大地待到了现在。
“杜将军,是我啊,是我,何卓!”
杜朝阳打量了眼前之人,很快便想了起来,何老的孙子,何意的弟弟,而后冷笑:“光天化日下在建安惹是生非,何少爷胆子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