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名为修渊的男人触摸到他小腹的那一瞬间,他的小腹鼓起了小小的一个包,一直以来存在于他精神海之中毫无动静的小团子像是刚刚睡醒的小熊猫,轻微又不容忽视的轻轻挪动。他小腹鼓出来的小包就像是一只嫩嫩的小手,在回应着他父亲的爱抚。
哪怕这个父亲的目的是要杀了他。
哪怕他虚弱的并不知道父亲的含义。
哪怕他并不明白死亡的意义。
这个小的还没有他的父亲巴掌大的,没有长出四肢五官,还只是一个小团子的孩子,还是努力的做出了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反应和第一个动作——和他的父亲手掌相印。
那一刻,不仅仅是和孩子有直接联系的秦泽,连修渊也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修渊面上依旧没有表情,但是放在秦泽小腹上的手颤抖的幅度却逐渐变大,最后,他十分狼狈地收回了手。却又在下一刻,再次放在了上面,感受属于孩子的触动。
这是他的孩子,是属于他和秦泽的孩子。要做出杀了他的决定,即便是修渊这样冷清冷血的神明,也不可能真的如同表现出来的那样冷静——然而他更清楚的知道,如果秦泽因为这个孩子出现了什么意外,他会更加无法接受。
秦泽永远是最重要的。
此时此刻,秦泽也慢慢地停下了挣扎。他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和孩子最直接的联系。他的孩子有了心跳和意识——他身为法则,知道这是很不正常的,孕育珠直到拿出来以后才应该会有生命意识,那么早就有了生命迹象是违背了法则——然而,孩子心跳的律动那样真实,真实到让秦泽欣喜若狂。
良久,孩子似乎是再也没有精力去维持这个动作,他慢慢地缩了回去。随着鼓起的小包逐渐又归为平坦,无论是秦泽还是修渊都没有说话。修渊的手依旧放在秦泽的小腹上,一动不动,如同僵硬的木偶。
一片寂静。
房间内,秦泽和修渊两人的呼吸交融,彼此都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足足近半个小时,修渊才迟缓地再次抬手,在秦泽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迅速而又不容拒绝地将一股神力推入了秦泽的腹部。
秦泽瞳孔下意识的放大,他的手腕因为挣扎已然出现了血丝,他恐慌极了,张嘴想要质问修渊做了什么,就见修渊倏地单膝跪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那鲜血粘稠暗红,一看便知修渊定是受了重伤。
“你怎么了——”秦泽想要质问的话在嘴里绕了一圈,说出来是下意识的变成了更加关切而又焦急的询问。
修渊却不以为然。他冷静地将嘴角边的血抹去,试图站起。然而他的脸色在吐出鲜血的那一瞬间就已然变得无比苍白,毫无血色,在站起来的时候,他整个人也站立不稳,摇摇欲坠。秦泽想要上前扶住他,却被修渊死死地困在床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修渊拖着重伤的身体虚弱的站起。
修渊坚持着一字一句地说,“秦泽,这个孩子还可以再留下三个月。三个月后,必须要把他从你身体里拿出来,到时候是生是死,都是他的命数;如果你不这样做,那么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一直到修渊离开,秦泽都不知道修渊最后的那个举动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当修渊离开后,秦泽的身体奇迹般竟然慢慢的好转起来。秦泽发现他根本不需要再日日用心头血喂养孩子,孩子就会自动自发的凝结法则之力来保护自己,这让秦泽有足够的时间来恢复身体。
与此同时,穆胥身体在修渊离开的第二天就垮了下去。他一晚上老了十几岁,鬓角甚至出现了白发。秦泽忧心忡忡,联系了帝国最有名的基因专家前来,才暂时帮穆胥缓解了病情。
当秦泽处理完政务坐在穆胥病床旁时,他突然了解了穆胥每天每夜守在他病床前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