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一气跑十里外,回头见家犬尾之而来, 谓犬曰:“ 因尔每行必跟我,殊属多事。今我须远走百里外, 是以将尔闭置房中,且不教食。尔如今如何又能同来? 将来必力乏而死。”斥之转,不去;猛踢两脚,狗乃解意,帖帖然去。甲又走十里许,回头见狗仍在, 因解囊中所藏干粢饲之。衔食尾行, 紧慢相从。行至百里外,甲力疲而倦,因将次可到,乃力弛而坐,犬亦旁侍而蹲。无何,甲乃悠悠睡入黑甜乡,固不知日之将暮也。
已而日已沉西,野火倏近,甲酣睡不醒,任犬号跳, 终不之觉。
犬乃跑溪中,滚入水中,一身濡足,上主人睡处,四处搅草使湿。如是者不知几次,甲仍不知觉。火将及身,犬啮其辫而曳之,甲乃醒。翻身起视,幸月色微茫,急急赶路。犬暴躁而号,甲不审何为,忽记银包尚在草堆,拾时始知草四处皆湿,感犬之义,不觉泪涔涔下。呼犬同行,犬走不十余步,??然一声,倒毙在地。甲乃推入坑中,还时葬之,且立义犬石以征之。
起家不正报
浙某甲,家室数口,日不聊生, 出海至乍浦,数年不归家,无音信。妻小冻饿,亦不知其所之。忽一日,挟资而归,称富有焉,置田产,起屋宇。本无子,是年,妻得孕,生男。
其骤然亨也,里党乡戚,本亦疑之。家濒海,门对江流,生子之夜,有撑渡者见一女子呼渡, 亦不询其谁家眷属。船拢岸,停舟索渡钱,而女起忽奔逸。舟子追,俄见披发跣足,深污泥中,行履如飞。疑而尾之,不敢作声。顷之,由甲门而入,听屋内人声达外,亦不揣其所以。怪之, 明日登门探望, 则知是夜三更产一子。及其长也,顽梗无状,家遂败落。十八岁而此子以病死。凡所有, dàng然一空。邻人知此怪事。有在乍浦经纪者,详知甲负fù之约,罄其家逃归,乃有此报。
又湖北孝感县某乙,放官债,至湖州海阳县丞署。本已清还,利尚不足,因此迟迟不行。初冬天冷,随身小子,以嫖妓到孑然一身,屡求帮助盘费回省,不但不允,且辱骂随之;以至对打对骂,习以为常。同处者见惯,亦不之劝,劝亦不依。一日,小子持刀候门, 傍晚相逢,连搠十一刀,遍身血污,如猪鸣狗吠,一夕而卒。明日,县令委捕厅点验,衣箱内有小脚红绣鞋,双联荷包,相思钱,鸳鸯带,白玉手串,精工之极。另装一小箱内,余皆猥亵之物。时聚观者十余人,咸疑其资本来路不清,必有苟且勾当。
此两事,友人谢憩真目击耳闻,均属信有。为连书之,以昭天理。
珠 姬
校书珠姬者,公子??香昵妓也。姬雅淡好静,见人恒羞涩不语,而一种温柔态度,若近若远,迥与佻达者不侔,客多怜爱之。有望之不得近,近之不得欢, 相与欢而未得其意, 或自谓得其意,诩诩鸣于人以为自矜者,均非姬意也。以故名稍稍动韩江。
韩江妓多舟居,姬固陆处。门庭灿然,然而姬心厌之。有择栖之志,以受束于鸨,恒恨不能自主,怨不添两翼云。年十九,恐节过芳菲,仓猝得一人偕之逸,机不密,为逻者所获。染泪春花,伤心雨夜,单鸳独鹉,恒悒悒焉。
鸨目瞽。姬姊妹行者三,会一以私逸未遂,自鸩死;鸨虑二人者终非其有,谋出鬻于人。姬得子,薄有家资,而人不韵,委禽而去。姬何去何从,正如飘风之陨箨,落絮之随缘,虽非心得,梗只随流。此中正犹豫不决,而公子忽遇于不先不后之间。初亦未甚浃洽,继密甚,筹谐匹计,yù悔前约。盖虽先订犹可却。公子未之决,而前约者来践盟焉。姬与公子迹断心连,迹连事阻,啜泣涟??。于邑于墙东窥窃时,有不能自胜者,两心如一。姬谓公子曰:“抽刀断水,水自成流。倘一日者,作合浦之还,即其椟诸舍诸。”公子谓姬曰:“ 掌中珠堕地仍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