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换了个人,面上腼腼腆腆地笑着,冲大家挥手致意,眼神一一晃过众人,晃到皇后那时,皇后微微一笑,他便凝滞不动了。高永寿拉他一下,他才回过魂来。
高永寿拉过小内侍,遛马一样遛了一圈,道:“他呢,就饰演秦朝所有的笨大臣。”小内侍一听这话,忍不住想开口抗议,高永寿已经大叫道:“再来就是那只鹿。”环顾四周,并不见“鹿”。高永寿纳闷道:“我的鹿呢?”
一看,高长寿从头到脚披着一张鹿皮,别别扭扭地站在门口。高永寿几步跨出殿门,把高长寿拖进来。高长寿跪趴在地上,无声装鹿。高永寿冲大家伙道:“这只鹿呢,是由一位身份极度敏感,不方便抛头露面,否则就会死得很惨的既神秘又卑贱的权威人士所饰演,大家体谅,可以不过问他的身份了吧?”
众人纷纷摇头大笑:“不行。”
高长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怎么那么没有同情心?”高永寿无奈,不得不俯身问道,“舅舅,你要不要应大家的要求,抛头露面一下?”
高长寿直摇头。
魏忠贤越看越觉得有意思,搓着手哈哈大笑。
高永寿直起身道:“这位鹿大人呢,虽然贱,可也贱得有主张,我们就饶了他吧。开始!”
说罢,他撩开袍服,跨坐在高长寿身上,扬手做挥鞭状,口喊“驾驾”骑马。秦朝皇帝和大臣上场,两派相遇。
高永寿从鹿身上下来,气势十足地发问:“前方来者何人?”
小内侍上前答话:“有眼不识泰山,来者当然是古代秦朝的皇帝是也。”
高永寿夸张向后仰身,做惊诧状,口中唱道:“当真?”
天启甩袖上前,身体前倾,眼神逼视着他,也唱道:“当真。”
高永寿摆出一副奸臣嘴脸,低低婉转唱道:“如此?”
天启回唱:“如此。”
然后两人便像两个不正常的人一样,对着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高永寿奸诈地抿起唇角,唱道:“原来是皇上。”
天启同样做出咄咄逼人的样子:“原来是赵高。”
两人又像犯了疯病一样,对着哈哈大笑。
浅薄的台词,浮夸的演技,征服了在场所有人。徽媞和罗绮此前是看过剧本的,此刻唯有面面相觑。
“这就是您写的剧本?”罗绮忍不住问周顺昌。
周顺昌抖抖索索地掏出手帕,擦额头上的汗。
戏仍在继续。
“皇上,请随我来。”高永寿拉着天启,来到跪趴在地上的高长寿面前,以手指他,又唱,“皇上,你来瞧这匹马。”
天启假模假样观察一会儿,唱道:“错,这是一只鹿。”
“皇上果然英明。”高永寿笑了笑,拍着胸脯,做出凶狠的样子,趾高气昂道,“不过,话说我赵高是出了名的坏人,我说的东西,有人敢说不吗?”
此言一出,司礼监众人脸色齐刷刷变白。魏广徽和顾秉谦如坐针毡,不安地动来动去。冯铨看了一眼又是喝彩又是鼓掌的魏忠贤,哑然片刻,不由失笑。
张嫣微微一笑,眼神轻蔑地瞟过他们。
高永寿接着唱道:“皇上,我们何不问问别的大臣,这是鹿还是马?”
天启道:“那你就问问吧。”
高永寿一指小内侍:“这是鹿还是马?”
小内侍呆呆道:“我已经看完了。”
“咦?”高永寿纳闷,“这是台词吗?”
这下不得了,挠着魏公公的痒痒了,顾不得形象,顾不得皇帝皇后在场,魏忠贤捂着肚皮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当儿,高永寿附在小内侍耳边又教了一遍台词,再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