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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丛丛的茉莉花树中,灯光从树缝里隐隐约约透了进来,昏昏的,暧昧不明。天启脚撑在地上,让秋千不再动,搂住张嫣的腰,在她耳边呢喃:“这样,就没人看得见了吧?”

    身子倾斜在空中,张嫣极不舒服,无奈道:“陛下,这样吊着,你就不难受吗?”

    “不但不难受,还有一种偷香窃玉的刺激感。”天启说罢,在她脸颊轻啄一下。觉得不满足,又搂着她要亲。

    张嫣挣脱他,从秋千架上下来,恼道:“陛下,你再胡闹,我就回屋去。”

    天启鼓着嘴看她一会儿,身子一歪,躺在秋千架上,侧身背对张嫣,“你要回去,我就睡在这里。”

    张嫣拿他简直毫无办法,只得上去抚着他的肩膀,柔声哄他:“陛下快起来,更深露重的,万一冻着了怎么办?”

    天启耸动肩膀,不让她摸,口中闷声道:“你别管我。”随即又小声咕哝:“连陪我坐一会儿都不肯。”

    他蜷着身子躺在那儿,怎么看怎么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让人又觉可怜又觉可笑。张嫣忍不住想逗他一逗,便抓住藤绳轻轻摇晃,像晃动着摇篮,同时温言笑道:“陛下,你安心睡吧。”

    天启骨碌着眼睛怔怔一会儿,一跃而起,绷着脸道:“你干嘛呀?”竟然把他当婴孩对待。

    张嫣在他身旁坐下,轻轻道:“陛下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月色下的她,看起来分外温柔可亲,天启装不下去,委委屈屈地皱眉嘟嘴,翻身躺了下去,枕在她腿上。

    “到底什么事?”张嫣问。伸手拉起他袖筒,把里面残败的茉莉花一个一个掏出来。

    “孙先生自请去辽东。”

    “陛下舍不得?”

    “哪有?”天启别扭地否认。他今年十七,逐渐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不该随意依赖别人。

    张嫣正色道:“这是他一片忠君爱国心意,陛下应该成全。”

    天启摇头,面有犹豫之色:“辽东是是非之地。”

    张嫣目注他片刻,清凉凉开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陛下既重视辽东,就应该派信任的人去。陛下若能不在意御史言论,坚决地支持孙先生,不就能免除许多争端和是非吗?”

    天启笑了一笑,有感而发道:“皇后,你知道‘不受人惑’有多难?如果整个朝廷都与你的意见相左,有时候难免会怀疑自己。你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觉得不对,应该是,用人要疑,疑人要用”

    他欲言又止,张嫣疑惑看向他,他微笑不语。他想说的是,没有谁能完全值得信任,别人说的话都不算数,只有自己才可相信。

    饶是如此,天启还是派了孙承宗去辽东,原因无他,朝廷已无人可用。孙承宗去后,在山海关转了一圈,和王在晋攀谈一番,晚上回到住处,给他的学生写了一封信。信的大意是说,王在晋的这个方案是龟缩战术,兵练不了,失地收复遥遥无期。天启到底放不下辽东这块肉,一纸诏书将王在晋发到南京礼部养老,加大学士孙承宗为蓟辽督师,辽东经略,总督辽东事务。

    孙承宗刚在辽东安定下来,就把那个告状的人找了来。彻夜长谈后,他惊叹这个年轻人的胆识和魄力,决定收他为徒。他问这个徒弟:“要守卫辽东,在哪儿筑城最为合适?”

    袁崇焕毫不犹豫地吐出两个字:“宁远。”

    这是他经过深入考察后的结果,宁远左临海右靠山,进可攻退可守,关键是,努尔哈赤若想攻打山海关,必须从这里经过,不然就去爬山,再不然就去渡海。孙承宗听了他的解释,再实地察看一圈后,点头赞叹。

    白山黑水间的努尔哈赤大概不知道,他生命中的两大敌人已经出现。自天启二年起,一直到天启六年,一条从山海关至宁远的防线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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